“不要這樣……”
“憑什麼,”許風擾直接打斷。
是了,憑什麼,憑什麼她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将她拉扯來又拉扯去。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柳聽頌突然掙了下,竟在束縛下往前一步,偏頭吻過來。
唇瓣印在唇角,将之前就染上的紅痕加深。
帶着哭腔的呢喃響起:“求你……”
話未說完,許風擾便反應過來,用力一推,又一次将人往鐵門砸,束縛住手腕的手突然松開,一下子掐住對方脖頸,彎腰偏頭貼上對方的唇。
别在腦後的發簪掉落,發絲随之散開,鏡框被鼻梁頂起,有人咬住她的上唇,口紅被徹底暈開,舔上更深的绯色。
鐵門被抵得發出咿呀一聲響,卻沒有将這個談不上吻、甚至可以叫做撕咬的觸碰打斷。
氧氣被掠奪,嗆人的煙味将唇舌碾壓,锢在脖頸的手不曾松開,甚至越來越用力。
柳聽頌沒有阻攔,主動伸手勾住對方脖頸,像之前那樣、像從前無數次那樣,用指腹壓住對方骨節縫隙,迫使對方更貼近。
白發與黑發糾纏,襯衫與襯衫貼在一處,下方扣子撞向另一顆,幼稚的布丁狗拖鞋踩在了高跟鞋的鞋尖,煙紙被踹開。
鐵鏽味在舌尖擴散,那點稀薄的紅酒味道早被泯滅,換做另一個人的味道。
腳步聲突然從樓道中傳來,隻聽見一聲用力的腳踏聲後,聲控燈紛紛亮起。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住戶,直到這時才匆匆趕回。
柳聽頌擡了擡眼,凝聚在眼尾的水光終于落下。
“阿……”
最後一個字沒有被喚出,就被徹底堵住。
作為懲罰,尖銳的犬牙再一次咬住早就破裂的傷口,鐵鏽味更濃。
——踏、踏
雜亂腳步聲與對話聲一并響起,說明着來人不止一個,像是一家人。
越發逼近的距離,讓柳聽頌有些繃緊,不禁用手推了推對方。
可許風擾沒有理會,反倒越發過分,像是故意如此。
唇瓣相貼又分離,造成些許細微的水聲。
“人……”柳聽頌再一次出聲。
箍住脖頸的手更用力,舌頭被咬住,就連抵在肩膀的手都變作無力的搭。
許風擾并不是不知曉,而是故意如此。
——踏、踏
腳步聲更近,可以聽到是一個小女孩在說上學的事,旁邊的母親輕聲附和。
牙齒碰撞到一塊,襯衫與襯衫摩擦出窸窣聲響,往日不會察覺的細微聲音,都在此刻分外明顯。
唇珠覆上一層水光,又被叼住。
手指無意揪住發尾,不曾用力就松開。
“小胖他總是偷拿我的橡皮擦,我都說了這是我的,他隻能和我借,借完之後要還我,他就是不聽。”
稚嫩的聲音帶着不滿。
溫柔的母親耐心安慰:“是不是小胖很喜歡你的橡皮擦?或者是他拿錯了……”
“不是!不是!就是他故意!”小孩不滿地反駁。
來人已經近到可以聽清的程度。
可許風擾還是沒有退後,惡劣地貼得更緊。
而另一人突然沒了阻攔,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微微仰頭,越發配合。
夜風吹過,掀起煙紙翻了身,高跟鞋越發往後,細跟搖晃一瞬。
“那媽媽改天和老師說一聲好不好?”
“啊?那老師會罵他嗎……”
母女兩人離她們隻差一個樓層。
柳聽頌閉上眼,任由許風擾繼續。
“可能會吧,但這是很不好的行為……”
柳聽頌沒有聽到接下來的話,束在脖頸的手驟然松開,緊接着拽住她手腕往屋裡拽,隻聽見劇烈的一聲“嘭”,鐵門被大力關上。
高跟鞋明顯歪了下,使柳聽頌踉跄了下,幸好及時扶住牆,才能穩住身形,可腳踝仍是崴了下。
但她并不在意,反倒擡眼看向許風擾。
好像在問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停下。
許風擾隻是沉默,隐沒在一片漆黑中的眼眸微暗,分辨不出情緒,隻覺得壓抑極了。
門外的那對母女果然要繼續往上,聲音放大後又遠離。
門裡的兩人沒有說話,雜亂的呼吸聲交替響起,格外沉重。
很快,門外的聲音就消失不見。
柳聽頌往前一步,又想貼過來。
可許風擾卻将她推開,随機往前一步,擡起的手觸碰臉頰,大拇指将眼尾的小痣拭去。
不知在意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