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請明家的三位小姐過去。”
明語溫不着聲色地看向一旁的杜映雪,對方向前走了一步,一旁的宮娥剛好往旁邊一站,擋住了她的路,她咬咬唇,看上去,心有不甘。
走了好一截,明玉亭才嗤了一聲,滿是嘲諷。
敦恪冷眼看了,說道:“那般的,直接撇開了就是,理會了平白浪費口舌。”
敦恪年二十,是宮裡少數幾個未嫁的公主,跟在太後身邊侍奉,長相和明玉亭頗有幾分相似。
不過,敦恪這話可不是說與她們三人聽的,這話剛落下,旁邊蠢蠢欲動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你來這做什麼?”明玉亭和敦恪明顯相熟,話一出,沒有那麼客氣,但聽得出來其中暗含的幾分親昵。
“我不來,就你還想再太後跟前露臉?”敦恪也不饒她,開口就嗆聲,“我瞧着五舅母都在前頭了,不見你們三,想來是跟着來這了,我若不過來,你們還指望誰來接你們?”
敦恪說着,往後瞥了一眼,似乎頗瞧不上,不過,皇家的公主,不需要瞧得上誰,更不用巴結誰。
“太後娘娘呢?”
“我說過來,她并未攔我。放心好了,壞不到我頭上。”
敦恪說着,看向明語溫,問她:“你便是五舅母家的語溫?”
說完上下看了她一眼,對明玉亭道:“比你強。”
“還用你說。”明玉亭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明玉芙早就對這兩個姐姐互損免疫了,這會兒絲毫不去觸黴頭,乖乖巧巧站在明語溫身旁,哪還有先前鬧騰的樣子。
敦恪的母妃走得早,前朝公主皇子多,沒了生母的,找個宮殿扔進去,再找幾個嬷嬷看着也就不管了。
這裡頭的公主皇子過得怎麼樣,活不活得下來,端看外家如何。
有那位位列三公的外祖父,在加上嫡親的舅舅都在京城裡,時不時塞些銀子,敦恪的日子也不難熬。
也隻有早幾年吃了點苦,這性子便是那時候形成的,後來到太後跟前進孝,直到如今也有好些年了,便是宮裡那幾位娘娘,想要惹上她也得掂量着來。
“你怎麼想的?前邊兒太後生了一場病,沒得來的都出不了這宮門,前幾日二舅忽地傳來消息,想讓你進宮。”敦恪伸手戳她。
“就那樣喽,明家現在不上不下的,隻有五叔那官職明面上好看些,其他的,也就看我大哥今年能落得到什麼位置上,這宮裡不塞人,往哪動作?”明玉亭倒是不在意。
一旁的明語溫詫異看了明玉亭一眼,沒想到她卻看得最明白。
“看我做甚,我都想得到,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明玉亭歪過頭看她。
“你倒是好脾性,由着她這樣埋汰。”難不怪能和明玉亭打擂台,這位一開口,損兩個,也是本事。
“她厲害着呢,悶聲不響幹大事。”明玉亭聽得這話,伸出手,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扯了敦恪的衣裳一下。
“哦,什麼大事?”敦恪伸手拍開明玉亭偷偷作亂的手,問道。
“謝大公子,前些日子找五叔五嬸嬸他們探了口風。”都是自家人,也沒什麼秘密,而且這樣的事也沒有瞞着的必要,明玉亭直接就說了,倒是見旁邊人多,聲音壓低下來,也就隻有她們幾個聽得見。
敦恪聞言,笑道:“那可是個狐狸,心思轉得快着呢。也不知你怎麼就惹上了。”
本來旁觀的明語溫被明玉亭兩句話就帶到了事件中心,也難怪東明選她入宮,無論如何都吃不着虧。
“不過才來幾日,關她什麼事兒,你都說了那是個狐狸,心思都不知道轉到哪去了,從安慶那偏僻地來的,也不知怎的被他看到了。”不用明語溫開口,明玉亭就替她把話說了。
察覺到袖子有些緊,明語溫偏頭,旁邊明玉芙扯了她袖子,明顯有話說。
“語溫姐姐好看,比剛才的杜家姑娘好看。”明玉芙開口誇她,她伸出手拍了拍明玉芙的手,看得出來,明玉芙是怕她不自在。也有幾分寬慰在裡頭。
這明家的兒女,都生了一副七竅玲心,大大咧咧如明玉芙,即便是嬌養着長大的,也比很多人家養出來的姑娘多了幾分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