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瞧不上她,不單是這事兒,想攀高枝兒的人多了去了,沒什麼好說的,因着金閣寺的事情,姐姐派了人盯着她們家,語溫姐姐别誤會,二姐姐就是拿她當樂子。”
明語溫:“?!……”這事确實是明玉亭能幹出來的事。
“剛才小宴那邊,杜姑娘一來就沖着二姐姐來,想要那二姐姐做比對,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杜姑娘上頭有個姐姐,如今和離寡居于家裡,這其中就有這杜姑娘的手筆。”
“她們不是姐妹?”
“是姐妹,但不是一個娘生的,杜姑娘的姐姐嫁得早,嫁的人,說起來和俞郴堂兄是同窗。就在前不久,杜姑娘姐姐懷着身孕,杜姑娘過去照顧,後來和她姐夫勾搭上了。”
“那杜姑娘聰明着呢。”明玉亭雖說和明夫人說着話,但也留意到兩人悄悄說的話,作為第一目擊證人,明玉亭是最有話語權的那個。
“那姓杜的聰明着呢,姓張的是國子監貢生,日後出來少不得是個官兒,她姐姐是靠着死去的親娘的面上定下來的親事,姓杜的姐姐和離了,直到都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事是她幹的。
“她姐姐剛和離歸家,宮中選妃的消息一出,她可不就巴望着麻雀變鳳凰,她先前似是而非勾搭着那姓張的,又不給人明确答複,那邊又沒什麼證據,真真是啞巴吃黃連,誰也拿她沒辦法。”
明語溫:……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這京城,真亂啊。
“行了,這是什麼地方,也能由着你們亂說,若是被人聽見了,還要不要臉了?什麼話你們姐妹回去偷偷躲着說,做事手腳也幹脆些,别讓人抓住了馬腳。”
明夫人沒聽到明玉芙湊到明語溫跟前說了什麼,但明玉亭湊上去八卦的她都聽清楚了但也不會反對什麼,很多事情,特别是後宅裡的,太過正直反而會吃大虧。
三個人湊在一起還想說什麼,明夫伸手在矮桌下一人給了一巴掌,提醒她們注意些。
“五叔母……我娘若知道可不止挨罵那麼簡單,五叔母人真好。”明玉芙沉浸在嚼舌根當場被抓包,但居然沒被打的震驚裡。
明語溫哭笑不得。
“人都帶到了?”太後坐在軟榻上阖着眼,旁邊婢女正給她捶着腿,門口的婢女挑了簾子,敦恪進了屋來,太後睜眼見她進來,問她。
“帶到了,讓人引着去了前廳。”
“那便好,省的你挂念。”太後回了一句,閉上眼睛養神。
旁邊的宮女識趣地讓開位置來,敦恪就上前去,接着給太後捶腿。
“你是個懂事的,跟在哀家身邊這麼些年,哀家也不會虧待你。”太後又說了一句,敦恪心裡一緊,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見太後仍然閉目養神,微微松了一口氣。
敦恪慢慢替太後捶着腿,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她想到自己的婚事,約摸着是看她年紀上來了,太後前些日子同皇上提了一嘴。
當時提的是武平侯府家的二公子,太後問過她,她也是滿意的。那位二公子,她曾見過一次,模樣周正,聽說學問也還看得過去,而皇上隻是打量她幾眼,說道:“這事我另有安排。”
後頭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太後也閉口不談,她試探過一次,太後眸子深沉地看着她說道:“哀家知道你擔心,皇上是念舊情的人,你跟在哀家身邊這麼多年,皇上即便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也不會虧了你去。”
李殊恒念不念舊情她不知道,但李殊恒的狠,她是看在眼裡的。
當年奪嫡,中宮下面兩位皇子是最先沒的,剩下太子之位更疊頻繁,最慘的那位,早上坐上的太子之位,到了晚上人就沒了。
李殊恒前頭坐上太子之位的那個,外家鎮國大将軍,能力不弱,呼聲也最,在大家都以為終于能得安甯的時候,那位太子毫無征兆牽扯進謀逆案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先太子安安穩穩坐着,隻等皇上駕崩,卻不想後頭還有一個李殊恒。
皇子所裡的皇子公主,如今在世的也沒有幾個了,敦華的母妃替太後擋了一碗毒酒,獲得了後來的殊榮,庸親王替皇上擋了緻命一箭換來的如今平和的日子,唯獨她,她不知道為什麼李殊恒會放過自己。
這就像是懸在頭頂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落下來。
不多時,一宮女來禀報大長公主到了,太後睜開眼,身邊伺候的人立刻上前替太後整理衣裳妝容。
“走吧。”
敦恪站在旁邊,伸出一隻手來,太後站起身來自然而然伸出一隻手搭在敦恪的手上,跟在宮女身後向着宴廳走去。
大長公主是踩着點到的,皇後病重,太後身體有恙,這賞花宴的事全權交由她來辦,大長公主如今已有五十多歲,與太後差不多的年紀,看上去卻比太後年輕些。
前邊兒宴會上大長公主正在和各家夫人說話。
宮女自後頭魚貫而出,宦官唱道:“太後到,敦恪公主到。”
聲音帶着幾分尖利。
“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下面齊聲唱道。
“都起來吧。”
賞花宴一直以來為大宴,如今削減大半,來的人依舊比想象中的多,上頭大長公主陪着太後,身旁是侍奉的敦恪公主。
跟着母親來的女眷不少,多得誇譽,但得了賞賜的,不過衛姑娘一人,前頭衛隽儒拜相,後頭自然要給衛家眷做臉面,而這臉面,又有什麼比得過當朝太後誇譽面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