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之看着說完這句話,眨了眨眼的邺晏禮,不置可否。
“下雨了。”明俞郴旁邊有人開口說話,喚回來幾個人的目光,明毓之看向邺晏禮:“看着今日這天氣,想必這雨會下得更大,既然邺公子沒有什麼要說的,那在下便先回去了。”
明毓之說完這話,轉身便要走。
邺晏禮打量他許久,雨卻突然一下子大了起來,打在邺晏禮臉上,頭發黏在臉頰上,旁邊有人想要替他撐傘,被邺晏禮擋了開來。
他開口問道:“明大公子,若是我說,狀元該是你,你信嗎?”
此話一出,好像連雨水都停了幾分,更别說聽到這話的人。
明毓之轉身欲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過身來,定定看向邺晏禮。
明俞郴睜大眼睛看着氣氛不對的兩人,沒想到,邺大公子竟是這般不顧場合。
畢竟私底下在如何,這裡還是皇宮門口。
隻怕這話,不過一盞茶就會傳遍整個京城,傳到聖上耳朵裡。
明毓之皺眉,邺晏禮的話,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隻是,在這樣的場合,邺晏禮到底想要做什麼。
“邺公子言重了,狀元之事,自然聽皇上的意思,皇上是天子,天子之事,不是你我可以妄自揣測的。”
明毓之滿焊警告的說道,若這事傳到皇上耳朵裡,隻怕……
明毓之深深看了一眼邺晏禮,轉身離開,明俞郴與同窗面面相觑,一哄而散,獨留下邺晏禮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注意到明俞郴的目光,明毓之轉頭看向他。
明俞郴原是滿肚子的話想要問,被邺家大郎一吓,什麼也問不出來了,隻好轉移話題。
“邺公子先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論他什麼意思,邺家的事情,總歸是少牽扯為好。”
明毓之說完,問他:“聽叔父先前的意思,語溫的婚事,定下來了沒有?”
明毓之本想問的是明語溫和謝韫玉之間的婚事,話說到一半嗎,想起來明五爺先前的态度,改了口,轉而問了婚事。
“沒呢,母親的意思是在等一等……”明俞郴說着,卻不敢說前頭宮裡的意思。
宮裡的事情,也不知道明毓之知道幾分,明俞郴先前對明毓之的印象停留在幾年前他們回安慶老家祭祖的時候,兄弟幾個,雖然年歲相差有些大,但在明俞郴心裡,明毓之一直是那個對弟妹溫柔的兄長,來京城多日,他一直在國子監内,碰上的時候也不多,從來沒有今天這一刻覺察出來,明毓之,在上京公子裡排行第三的身份。
謝家大郎,若是沒有和明語溫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會特意去了解,而邺大公子,接觸幾次下來,對方總是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而明毓之,在這京城裡,才學好的人比比皆是,明毓之沒有謝家大郎的身份,更沒有邺家大郎特殊的能力,卻憑借自身,穩坐這第三的位置。
對明俞郴來說,東明那邊單憑這送明玉亭入宮這件事情,他心裡始終有幾分芥蒂,若是換做語溫,甚至是語蘇他們,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件事情。
東西兩明,畢竟再也不是從前一同坐在祖宗牌位面前的親兄弟的關系了,如今京城的誘惑有多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東明想要更上一層,無可厚非。
“謝家……”
明毓之說到這不禁停了一下,才接着說道:“謝家,其實不像外界說的那樣,謝家大郎如今在替皇上做事,謝家的形勢,也并非外面的人說的一般嚴峻。”
明毓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皇上對各世家的态度,凡是歎氣來,各家無不三緘其口,但實際上很多東西,并不像面上這樣。
明俞郴點點頭,回道:“我回去後會同父親母親說的。”
明毓之點點頭。
邺晏禮看着兩人并肩離開的背影,目光探究地看向明俞郴,他實在好奇,如今這樣亂的格局之下,這位未來新皇眼中的心腹大患,又會變成什麼樣。
“邺大公子。”
邺晏禮回頭,看向來人,穿着褐色的短衫,雙手放在前面,看着毫不起眼,邺晏禮聽他道:“皇上找您,請吧。”
邺晏禮瞳孔微縮,終于還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