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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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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午,午膳過後,明語溫在榻上小恬,思樓打了簾子進來,明語溫睜眼看向她。

“小姐,謝公子身邊的小厮過了府上了,帶了些東西,言謝公子有話要和小姐說,小姐可要見見。”

明語溫點點頭道:“你讓他去花廳候着,我稍後便來。”

重新梳妝,明語溫去了花廳,回時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行了一禮:“在下回時,見過三小姐。”

“不必多禮,我認得你,坐吧,上次明月樓便是你救得我,還沒好好謝過你。”

回時道:“三小姐不必言謝,在下奉的公子命令。我家公子得了聖上親賜的新酒,公子讓我給您拿了一壺,另外一壺是公子自個兒釀的櫻桃酒,一并帶給三小姐嘗嘗,若是合口味了,公子還釀了許多。”

思樓接過酒來,回時特意将謝韫玉釀的酒往前放了放,道:“公子往常釀了酒,都是留着浴佛節,送到各位主子屋裡,公子受人之托,明日便要啟程去往廬州月麓書院,等不到浴佛節那日了,便提前讓屬下送了這一份新酒過來,順便讓屬下問一問,三小姐可有信捎去廬州?”

“如此,家中弟弟頑劣,如今正在書院讀書,就勞煩你們公子了。”明語溫站起身來,準備去寫信。

“三小姐牽挂令弟,公子說明日一早啟程時順帶來府上取信。”

明語溫躊躇問道:“會不會太過“麻煩?”

回時道:“并無麻煩,三小姐放心好了。”

明語溫福身道謝。

“三小姐不用客氣,公子得話屬下帶到了就先回去了。”

明語溫道:“家裡今日做了兩道消暑的小食,你稍等去膳廳裡用些再走。”

“謝三小姐。三小姐留步,我和她們一道過去便可。”

次日一早,寅時三刻,謝韫玉的馬車過了明家府上取信,明語溫将信件以及明夫人做的兩身衣裳一并交給了前來取信的小厮。

外頭春光正好,早朝十日一休沐,李殊恒喝了酒,靠在榻上,雙眼迷蒙。

“皇上在想什麼?”

聽到聲音,李殊恒睜開眼,見了殿門口的人,神色中清醒了幾分:“你怎麼來了?怎麼沒人通報?”

“是我不要他們通報的,我過來看看你。”

“身子可有不适?怎麼沒人跟着?茯苓呢?”

謝蘅聲音清婉,替李殊恒蓋了小毯:“今早喝了藥,太醫說順應四時規律,獲得天地滋養,有助于肝氣條達,茯苓他們都在外頭呢,我見你在小憩,便讓他們在外頭候着。”

李殊恒看她蓋好小毯便坐到一旁,道:“你過來些。”

“臣妾身上藥味重,就不過來了。”

李殊恒掀開小毯,坐起身來,到了一杯茶水,放到謝蘅面前。

兩人相對無言。

“皇上心裡可是不高興?”

李殊恒搖頭道:“不曾,今日西北戰事大有進展,拿下槐城,戎狄内亂四起,有意割還康郡、陽關兩座城池,歸德将軍來信說施霁在戰場上立了功,此次攜使臣入京,待安西軍凱旋之日,便是施家正名之時。”

謝蘅微微愣神,道:“這般,施伯父還有子序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李殊恒看着她,問道:“你可覺得我不顧當年舊情?”

“陛下掌管一國社稷,很多年事情,本就身不由己,況且,陛下本就不是絕情之人,又何來這樣的話?”

謝蘅寬慰他,伸手捧起了桌上的水杯,小啜一口,依舊問道:“皇上心裡有事?”

謝蘅似在尋問,語中卻帶了幾分笃定。

李殊恒回過頭,借着殿内的光遮住了臉上的不耐,這才道:“沒有。”

“陛下說謊時,眼睛總是回避臣妾。”謝蘅輕聲道,“那日你與母後争吵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李殊恒神色不愉道:“你也是來勸我的?”

謝蘅搖搖頭道:“不是。隻是臣妾聽說策政殿這幾日的燭火一直不曾熄滅,如今大齊西北有戎狄,北有羌族,還要防着吐蕃一族,内有謝王兩黨,以及各王舊部,臣妾私以為,沒有人能比陛下做得更好了。”

“如今外族倒也基本遏制,這兩日徐州舞弊謀逆之事,七哥幽禁府邸,卻也能隔着高牆與我添亂,如今更擔心謝家橫插一腳,謝韫玉到底命大。”李殊恒繼續道,“謝家根基在颍州,颍州為大齊要地,土地肥沃,百姓富足,而謝家三萬精兵不容小觑,謝鴻文那老家夥如今退守甯州,朕隻怕他日謝家倒戈,于我朝不利,若謝家反,江南幾近淪陷,大齊危也。”

“天下之事,或以威逼,或以利誘,有人為錢财,有人為博名聲,總有所圖。”謝蘅放下手中的杯子,道,“陛下莫要太過憂心了。”

“謝韫玉昨日還與我說等他日成婚,想要回颍州老家,隻怕謝家早有此心。”李殊恒給些蘅添了些茶水,“若謝韫玉不姓謝,文武雙全,聰慧非常,他日封侯拜相,朕定當不吝,隻可惜頂了一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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