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我有點不耐煩了,轉身坐到大廳的沙發上,“不管了,反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一會就走。”
俠客突然從和窩金的打鬧中抽身出來,他慢步走到了我面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最後也隻問出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确定道:“可能是一周吧?不确定,也許會長一些……“
“不确定啊……真是漫長……”
眼底自嘲與陰翳一閃而過,俠客想,就這樣吧,能短暫地陪伴着對方也好。
他畢竟沒有足夠的能力把人留下來,所以隻能無能為力地看着對方一步步走遠。
但他也害怕失去,所以哪怕一次次被推開也從來沒死心放棄。
看着神色黯淡好像又要哭出來的俠客,猶豫了一下,我擡起頭來注視着他。
“稍微……蹲下一些。”
俠客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在我跟前乖乖蹲下。
下一秒,他怔然睜大了眼睛。一隻手落在了他的頭頂,緊接着向下滑落,蹭過他的眼睛、耳鼻、臉頰、嘴角,最後停在胸口的位置。
“俠客,”我歎了口氣,“你要……學會堅強。”
我感受到了對方的猶豫與不安,但我還是這麼說了。
因為他必須知道,我不是會為任何事物而停留的人,我和他,注定隻能擁有短暫的交集。
流星街的人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但俠客又打不過我,或者說流星街沒一個能打得過我的,他能拿我怎麼辦?這種事情他必須習慣——
“你要習慣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你要習慣這種被抛棄的感覺,你要在這種難以忍受的習慣中學會堅強,然後變得更加強大,直到——”
“直到什麼?”俠客努力保持鎮定,眼睫卻不自主地顫抖。
我注視着他那雙碧色眼眸,眼底倒影出他怔愣憂郁的面容。
“直到,沒有人會再去逼迫你去習慣,你不必再因為無能為力而被迫習慣。”
“堅強嗎……?”俠客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來,目光有些黯淡,“堅強……或許對我來說還是太過遙遠啦。”
“你知道嗎,神明大人,有時候啊,你說話真的很傷人。”
不經意地,仿佛隻是屋檐落下地水滴一般,如同飛鳥掠過時留下的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像是點燃的火把,灼熱又無端冰涼,漫不經心地劃過心底留痕。卻那麼沉重,那麼讓人傷感……
曾經,無數次在黑夜中孤獨崩潰,無數次在夢中呐喊無聲,感受力量仿佛即将逃逸的絕望。
“試着尋找光明,學會習慣?說的好輕松啊,到底哪裡那麼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