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心中一緊,下意識握緊了袖口的手術刀,然後就見新人首領一臉鄙夷外加憐憫地看着他和他的學生太宰治,語氣深沉道——
“身殘志堅的辍學未成年都被你拉來黒道組織打白工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保護未成年的規章制度和面對邪惡的王法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就應該去上學才對啊!學都上不明白擱我們港娛吃白飯等着白嫖五險一金呢??”
“我不管!!秘書,秘書呢?怎麼沒人搭理我?!”
一個從我手底下存活下來的幹部遲疑上前一步,嚴謹出聲:“那個,首領大人,先首領是沒有設置秘書這一職位的,所以您還是找其他……”
“沒有就不能現場設立嗎?!”我發出尖銳的咆哮聲,“連個秘書都沒有我這個董事長兼總裁兼大導演當的有什麼滋味可言?!那老頭先前最信任的人是誰?!”
衆人齊齊轉頭看向先前被我明着暗着臭罵了一通的森鷗外,滿眼憐憫不忍地後退一步把他暴露于衆目睽睽之下。當然,主要是新首領的眼皮子底下。
奴役未成年的黑心醫生森鷗外:“………”
“首領大人,他是先首領為了治病派人從缽鐳街請回來的醫生森鷗外。姑且還算老首領地信任——”
探究的目光從不遠處投射而下,森鷗外眼皮子一跳。
壞了,他成怨種了,這不會是要清算……
“既然你深得那老頭信任,那秘書這一職位就由你來擔任吧,”深深看了有些僵硬地對方一眼,我突然開口說道,“不過,森醫生,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着搞什麼不合我心意的小動作,不然……”
我瞥了水泥牆裡還鑲嵌着的幾人一眼,話語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森鷗外從緊張中反應過來,在聽到自己即将升職為首領秘書以後當即眼前一亮,語氣恭敬笑得無知無覺:
“怎麼會呢首領,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生而已,既然您如此信賴我,我一定會用心盡到一個秘書的職責的。”
“希望如此吧。”我嗤笑一聲,不可否置。
小小的醫生?用心盡職?這家夥可是連篡位這種事都能做出來的不講武德的狠人,也不想想誰會信他那些話啊!
不過聽說森鷗外好像是東大的優秀畢業生,文化水平相當不錯,直接解決了未免太過浪費,不如廢物利用一下,給我當回總裁秘書兼劇組編劇……
嗯,這家夥看着滄桑頹廢氣場卻又很強大,看着就與衆不同不像普通人,幹脆再拉去劇組給我當當男主角……
的老父親。
“你意下如何啊森秘書?”我撐着下巴笑盈盈開口。當然,我從來沒想過給他拒絕的機會。
森鷗外真是要窒息了。秘書什麼的當當也就算了,正好方便他探查一些信息,編劇什麼的當當也算了,正好可以了解一下首領的想法以及目的,但是這個男主角的父親……
請問他有那麼老嗎??而且男主角的父親這種角色通常不都是炮灰嗎!
森鷗外想要以自己忙不過來為由委婉拒絕,但是看着新任首領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當然沒問題。”
恕他直言,他有預感,他要是敢當場拒絕對方,新任首領就敢讓他和太宰治、愛麗絲天人兩隔。
森鷗外慫了,但森鷗外認為,慫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優解。
………
揮斥了聚集于大廳的衆人,我讓先前的黑蜥蜴部隊上樓把老首領從房間擡出來送去橫濱第一人民醫院進行療養。
看看,看看,我多人性化!哪怕知道那家夥活不了多久依舊花錢送他去橫濱最好的醫院給他治療,我居然沒有直接一把火給他接化發一條龍送走了!哎,我果然還是太心軟啦。(感慨jpg.)
乘坐着電梯來到首領辦公室,我讓人把室内裝飾全部換成了我喜好的哪幾種,随後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首領位置上。
你别說,還真别說,這小地方還挺舒服的。背過身甚至可以從玻璃窗看到大半個橫濱的輪廓,可以說是非常巴适了。
“好像忘了些什麼……”摸了摸下巴,我呼喚出系統,“系統,我忘了什麼?”
系統無語了:【你忘了的東西你問我?】
我理直氣壯:“我要是沒忘記我還問你做什麼?!”
系統無言以對,隻能無奈地回答我:【你劇本還沒寫完。】
“哦對對對!差點把劇本忘了!”我“啊”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随後從櫃子裡翻出來先前帶過來的筆記本。
上面潦草的字迹已經堆滿了三分之一,正是昨天所寫下的劇情内容。
大概講的是一個殺手轉職為全能小說家最後拯救了被國外勢力入侵的橫濱的故事。
劇本的男主角其實是以太宰治的白月光織田作之助為模型創作的。
我其實在想,平行世界裡成為了港黒首領的太宰治是因為撿到了【書】那個不靠譜的玩意才選擇走上這條獨自沉淪的道路,如果從一開始撿到了【書】的人是織田作之助,世界會不會變的有所不同?
而且雖然有點羞恥,但我其實挺好奇太宰治口中那個……嗯,那個“織田作為拜師加茂老師叛逃港黒加入異能特務科并在Mimic來到橫濱本土以後聽從绫辻行人指導把紀德創進糞坑并讓六個狗仔圍着對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照”的結局的咳咳咳。
【書】說過,每一隻言片語内容都能夠誕生一個與衆不同的平行世界。萬一呢?萬一我所寫下的這本書從内部自我誕生形成了獨立的平行世界呢?
那太宰治就偷着樂去吧,畢竟這個世界裡織田作之助可是絕對的主角模闆啊!
所以到時候如果要拍電影,死纏爛打我也要讓織田作之助來當男主角的。不為别的,就因為他的形象和經曆最為符合,是我看好的能夠爆火的潛力股之一。
“說起來,這套劇本的名字我還沒想好呢。”
恰好此時,森鷗外收拾好東西來到了首領辦公室。我眼睛一亮,興緻勃勃地叫住了他:“森秘書,你覺得我的劇本應該叫什麼名字呢?”
“《刀轉文:少年殺手的逆襲》—— 揭示了少年殺手蛻變為文學創作者,并在拯救世界的征途中煥發新生的壯麗旅程!這個怎麼樣?!”
森鷗外嘴角抽搐:“也許,您可以換一個委婉一點的名字?那個标題名稱有着強烈的時代氣息和獨特的設定,或許有些讀者會感到過于震撼……”
“那……《血筆縱橫:殺手轉筆之路》—— 在這部小說中,将少年殺手的内心世界與文學創作的探索相結合,呈現出一幅文藝與血腥并存的壯麗畫卷!這個如何?”
森鷗外表情微微扭曲:“或許您可以起的文藝一些、本土化一些?”
“那麼——”
我撓了撓頭,突然眼睛一亮:“《漆黑之羽:刀下文學蝶》——少年殺手踏上文學創作之路,如風中翩然翻飛的黑羽,書寫着絢爛的轉變——!”
“這個怎麼樣?!這個一定好!又文雅又……”
“首領——”森鷗外突然擡高音量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他閉了閉眼,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但從他緊握的拳頭來看……他可能是想錘我兩拳,但迫于我的強悍武力而死死壓抑着。
“怎,怎麼了?”我縮了縮脖子,摸了下鼻子,罕見地有些心虛,“這幾個名字不好聽嗎……”
森鷗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其中已經不帶有什麼負面情緒。
“不需要那麼冗長,首領,”他苦口婆心說着,“隻需要突出文本的重心就可以了,不是嗎?”
“【在絕望的黑暗中,我看到了生的微光,向死而生,方能找到活着的勇氣。】”
“您覺得,《向死而生》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