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又回到了夏油傑面前。
這次兩個人站得更近了,像交頸擁抱。夏油傑微低着頭看和紗,嘴角含笑,影子落下來将她整個人都罩在裡面,像張深色的網。
和紗看了夏油傑一眼,注意力又馬上回到了他的脖子上。
她試探着用指尖輕輕碰了碰,然後馬上擡頭去觀察夏油傑的反應。
後者仍然保持着引頸就戮似的姿勢,看着她的目光溫和而包含鼓勵。和紗于是受到了一點鼓舞,将指腹也貼了上去。
她的四指橫着,慢慢撫過那一小片皮膚。
她沒在脖頸上摸到什麼太柔軟的部分,隻在溫熱的皮肉下感覺到了骨骼,以及那一小塊凸起的軟骨。
除此之外,男人的脖頸像是覆蓋着血肉的大理石,堅硬而平坦,那枚剛剛被吞下的魔女已經不知所蹤了。
和紗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由自主地來回撫摸那塊叫喉結的軟骨,總覺得東西會不會還被夏油傑含在喉嚨裡。
如果将耳朵覆上去聽,還能聽到魔女的叫聲嗎?
她輕輕用指腹來回磨蹭了一會兒,就感到那個地方微微顫動起來,夏油傑說:“好孩子,要輕一點……”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
和紗覺得奇怪,擡頭去看,對上了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對視的瞬間,和紗有種被燙到了的感覺。
她條件反射地移開目光,這一下也讓她徹底從剛才那種奇異的氛圍中驚醒了。
意識到兩人離得有多近之後,她慌亂地拉開距離,丢下一句「我走了」,連回應也顧不上聽就匆匆離開。
走出一段路,和紗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想,這樣還算不算等了夏油傑?明天他該不會用這件事做借口不還股份吧?
她有點後悔,回頭去看。
夏油傑沒有追上來,他已經整理好了着裝,就在原地對和紗揮手。他的長發披散着,背對着月亮看不清表情,周身在夜月下有一層朦胧的光輝,剪影像幅異性别的美人畫。
有那麼片刻,和紗猶豫要不要回去彌補一下。
她剛往回走了一步,就驟然驚醒,弄不清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這次再不敢回頭看一眼,逃也似的離開了。
她的身後,夏油傑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徹底消失。
夏油傑收回目光,輕聲自言自語:“……不太容易上鈎嗎。”
他伸出手,在自己脖頸的位置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剛才那種溫暖柔軟的觸感似乎還未完全消散。
還不夠。
還想要和她更親密一點……
*
從宴會回來,和紗連夜回了東京。
她走得太匆忙,徹底跟外祖母錯開沒見上面,事後遭到了嚴厲的訓斥。
“你已經不小了,怎麼還這麼魯莽冒失?你是理方的姐姐,應該給他做個好榜樣。要是影響了我們栖川家的名聲,以後他繼承了家業也會不好做。”
和紗在電話裡擺出認真悔過的态度,心裡其實麻木得沒什麼反應。
她要相親的事應該是已經傳開了。
從輕井澤回來幾天後,登門拜訪栖川家的人變多了,幾乎都是某某家的夫人。明着拜訪,實際上是來相看的。
外祖母也沒直接讓她跟什麼人見面。和紗打聽到那個大她16歲的神社繼承人、似乎在同時接觸好幾家女兒适齡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