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祁淮做這件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但确實,祁淮這件事确實做到了她心坎裡。
她打心底不想再和祁旻有任何關系了。
就算死,也不想在她的墓碑上看到祁旻這兩個字。
祁淮算是陰差陽錯的幫了她一個大忙,所以這兩天,長甯一直琢磨着送祁淮一份大禮。
撩撥人也得有個撩撥人的樣子。
給祁淮的禮物長甯還未想好,宮裡的禮物倒是先下來了。
這日,長甯剛梳妝完畢,外邊的丫鬟邊一路跑着進了竹園,氣喘籲籲的說:“表姑娘,外邊——外邊——”
新露說:“姐姐你慢點說,什麼事這麼着急忙慌的?”
丫鬟擺了擺手,深吸口氣:“宮中有人來了,姑娘你快出去罷!”
長甯一愣,“到竹園來的?“
丫鬟使勁點頭,“宮裡的貴人這會怕是已經到長廊了,馬上就到竹園了!“
長甯剛打了簾子,就瞧見一群小黃門到了竹園門前。
為首的正是蘇列。
長甯行了禮:“蘇公公。“
蘇列側身躲開了長甯的禮,“給姑娘請安,姑娘這是折煞奴才了。“
長甯笑道,“什麼風把蘇公公吹來了?”
蘇列:“奴才是奉命給長甯姑娘送東西來了。”
長甯微頓。
蘇列示意小黃門上前,“近日天是越發的冷了,剛巧北邊上貢了幾匹上好的料子,陛下特意吩咐尚衣司做了幾件大氅,為姑娘避寒。“
長甯視線掃過内侍手裡端着的衣衫上。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極難得的衣料。
“勞陛下費心了。“長甯側身和新露說:“新露,收下吧。”
聽罷,蘇列面上笑容更深了。
這長甯姑娘确實是個通透的,怪不得陛下連年際如此繁忙之際都惦記着。
小黃門随着新露去擺放衣裳了,蘇列往前一步,低聲說:“長甯姑娘借一步說話?”
長甯頓了頓,往側邊走了一步。
蘇列壓低嗓音:“陛下說姑娘得了新衣裳,這舊的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長甯一怔。
蘇列将另一樣東西放到長甯手裡。
蘇列很快往後退去,恰好此時小黃門從屋内出來,他微屈身子,行禮道:“奴才還要回去複命,就不久留了。”
一群人很快便離開了,竹園外邊丫鬟圍了一圈,都暗自打量這竹園。
連新露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最後還是管事說:“瞧什麼瞧?都散了吧!”
一群看熱鬧的下人才散了去。
管事走到長甯面前:“表姑娘您放心,相爺吩咐過了,屬下也會再嚴加管束,定不會讓這些人出去亂說!”
長甯悄悄握緊手心,點頭笑道:“徐伯做事,長甯自然放心。”
“哎!”徐伯應了聲,高高興興的往院外走了。
人都離開以後,長甯才回了屋内。
新露瞧着這滿屋都衣裳,目瞪口呆:“主子,陛下……陛下為何突然送您這麼多衣裳啊?”
長甯上前,輕撫着其中一件大氅,眨了眨眼:“可能是因為表兄罷。”
新露一愣,“……因為相爺,噢!奴婢懂了,陛下這是想賞賜相爺呢!”
長甯點頭。
她頓了頓,“小廚房不是還煨了梨湯麼?“
新露一拍手:“奴婢差點給忘了!“
說完,就一溜煙的往小廚房跑去了。
長甯笑着看着新露的背影,這丫頭,真是單純,她說什麼都信,怕是被人騙人還要替人數銀錢呢。
小廚房裡,剛将梨湯端下來的新露忽然疑惑了,若是賞賜是因為相爺,那為何不賞萱姑娘,反倒是将東西送到竹園來了呢?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頭緒來,新露搖了搖頭,将腦中思緒甩掉。
管他呢,既然主子說是賞賜是因為相爺,那就是因為相爺。
新露一時半會回不來,長甯斂了笑意,松開一直緊握着的掌心——引入眼簾的是一塊玉。
光澤溫潤,晶瑩剔透,毫無雜色。
壓在玉佩底部的是一張小小的宣紙。
紙上墨迹渲染,筆鋒淩厲。
【今晚亥時,宣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