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謝圓圓迷糊中醒來,裸露在外的胳膊有一絲冷。
她縮着身體鑽進被子裡,沒過一會伸出手把枕頭底下的手機掏走。
先是點開段霧的聊天框,竟然安安靜靜的,簡直讓謝圓圓疑惑,對方難道是高冷給誰看?
她往柔軟的被褥裡埋了埋臉,柔軟的觸感消散了她的不爽。
網絡上關于段霧的新聞竟然都消失了,謝圓圓腦子一瞬間清醒,想明白這是陸明筠的妥協。
他們彼此都不希望打破過年的習慣,是怕斷了一次就再難續上。
謝圓圓知道那種感覺,身邊人的離開總讓她覺得難熬。
她也許是有些惰性的,不願改變,習慣了日複一日的生活。現在她習慣了工作室,被困在家裡就覺得焦慮。
被子過于溫暖,謝圓圓睡了回籠覺,再醒來她按了一下床邊的按鈕。
窗簾拉開,外面已經亮到刺眼。
她下了床去洗漱,睡衣向一側傾斜,白皙的肩頭裸露在外也沒有顧忌,因為這層樓都是屬于她的區域。
爸媽給她獨立的空間,不會擅闖,但不支持她在謝家羽翼之外獨立,謝圓圓想到這有些苦惱。
她走到樓梯上,透過圍欄之間看見李敏靜坐在沙發上和寶寶玩。
謝圓圓放慢了腳步,心裡盤算着怎麼說服李敏靜同意她去工作室。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看見了韓琳。
韓琳坐的沙發位置恰巧是樓梯視野的盲區,謝圓圓驚訝地站在平地,韓琳被逗笑道:“這孩子,傻了?”
“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接你回去啊,你看你這孩子,不跟我聯系就算了,工作室說扔就扔,學了那麼久的琴卻不彈,不白費了?”
謝圓圓趕緊看她媽媽的臉色,幸好,沒看見李敏靜有什麼不高興。相反,李敏靜似乎有點激動,看着韓琳充滿敬意。
李敏靜站起身倒茶,雙手捧着遞給韓琳,“小圓真有這麼厲害呀?”
謝圓圓:“……”
雖然不知道她師父用了什麼方法進了門,還把媽媽給說得心花怒放,但總歸回工作室這事,她有希望了。
事情敗露了。
裴爽踢着牆罵了一句草,“這個狗公司,為了熱度竟然不惜手段!”
徐忍冬壓抑着怒火,一口氣壓不下去,拿起酒灌了,烈性的酒燒得胃火辣辣的,靠此轉移注意力,但效果不佳。
WER練習室内空氣中都充滿着破碎,他們傷心混着驚愕,世界觀刷新,這些稚嫩的人被震碎了,正在重新拼湊自己。
真相水落石出,段霧之前推測過背後的操縱者但因為沒有證據,他不敢妄下定論,但WER其他人卻都有所耳聞,那個人是段霧的情敵。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如果隻是一場感情競争,其他人也不會情緒這麼大。
WER簽約的公司受賄,決定犧牲一個段霧去打造熱度,然後再換一個新主唱,把段霧取代掉。
聽到這個消息時WER四個人都不相信,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識好歹想換掉段霧?
後來他們終于明白了,段霧不服管,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任人拿捏的主唱。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段霧也是。
段霧手指摸到了煙,拿到手裡時想到怕什麼又放回去,隻按動打火機的按鈕,火苗竄出。
“我們換個公司。”
衆人一臉懵懂,他們沒想過這個可能,花三星是四人裡面最為理智的,他先開口,“違約金賠不起,我們的錢不夠。”
是啊,傾家蕩産也賠不了。
“我會炒股。”
花三星眼睛放光,笑顔蕩開,除了段霧其他人都很錯愕,懷疑花三星吃錯藥了。
“段哥,你…你要參與了嗎?”
花三星崇拜段霧的炒股能力,他想求段霧教他,但段霧從那一次以後再沒實踐過。
他還記得那是深夜。
為WER支出算了一天的賬,段霧也在,他向公司申請報銷,但公司以财務緊張為由婉拒了他,并給了他五百說拿去用吧。
他們看錯了公司,花三星悲觀地快要流淚,難道他又要和奶奶搬回紅磚房嗎?
段霧遠比他冷靜,他說,我們不是神,要允許自己出錯。
炒股是個危險的買賣,傾家蕩産或者八方來财,段霧也說不準。
但他得拼一拼。
“近期的商演能接就接,賺錢作資金。”
段霧說着,花三星點點頭。
花三星仿佛被什麼東西滋潤了,遠比其他人容光煥發。
徐忍冬煩躁地摸了摸頭發,“真的要這樣嗎?如果失敗了呢?”
裴爽這時候顯得有些聰明,沒了往日的吊兒郎當,語氣都帶着幾分無奈。
“靠隊長也許還有赢的機會,否則WER的未來都要交給這個狗公司了。”
是的,他們如果靠努力沒日沒夜地演出賺錢,恐怕也難以填補公司的深淵大口。
隻能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