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哥？”

對方喊了好幾聲段哥，謝圓圓看了段霧一眼，擡手抹了把段霧眼眶下的淚痕，“有什麼事嗎？他現在不方便。”

剛剛還聒噪的兩個WER成員此刻安靜得仿佛被毒啞了，電話裡沒有一絲人聲。

謝圓圓疑惑地把手機拿到眼前，确定通話時間還在跳動着增加。

“裴爽？”謝圓圓疑惑地喚了一聲WER最吵的人。

“啊？……你…你誰啊？”

“我是——”謝圓圓剛想報上姓名，段霧指着自己的脖頸，應是示意她什麼。

謝圓圓無聲地回以口型：“什麼？”

段霧：“你嗓子啞了。”

“……”

蠻莫名其妙的，她現在覺得段霧賊欠揍，哪還有惹人心軟的勁兒。

謝圓圓有心哄他，便對着電話正色道：“我是段霧的女朋友，你好。”

裴爽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倒吸幾口氣無法接受，“你！你……你誰啊，快把手機還給段哥，我跟你說段霧可是有喜歡的人的！”

“是嗎？”謝圓圓問這話時，自然而然往段霧身上倒，後者脾氣溫順，換了個姿勢讓謝圓圓坐得舒服些。

裴爽嘴上是如洪水猛獸傾瀉的，沒有閘門。

“對，你先别激動，平複一下心情！段霧特别喜歡她，高中就暗戀她！演唱會增設的粉絲互動也是為了再遇見她！所以你就别白費力氣了，實在不行你看看我呢換個人追……”

通過電流傳導的聲音慢慢失了真，裴爽的聲音在謝圓圓耳邊慢慢消失，眼前的景象也愈發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個愛哭的男人的臉。

她眼裡隻有段霧。

回過神來，謝圓圓斬釘截鐵打斷裴爽，“你有什麼事找他？不是重要的事就挂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诶不是……”

電話挂斷，謝圓圓手機丢到茶幾上，抱着段霧親了上去。

直到呼吸艱難，謝圓圓喘着息摸上頭頂段霧的臉，“男朋友，你怎麼知道我會去你的演唱會？”

段霧沒忍住又蹭了蹭她的頭發，謝圓圓坐在他懷裡，這種姿勢極具控制欲，這個概念進入段霧腦海後，他的身軀與心都在戰栗。

每個神經都被刺激了，段霧氣息紊亂，想要再親一親她。

謝圓圓擡起手擋住他湊過來的臉，“問你話！”

“男朋友可是要聽話的，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段霧慢慢挺直背，明明原本坐姿也沒有多不妥，段霧挪動身體慢慢坐正了。這個動作引得謝圓圓笑了一下。

女人伸出手點着他的唇，“說話。”

段霧捉住她的手。

“我在台下認出你了，互動是臨時加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抽中你。”

這個回答很真實，恰巧讓謝圓圓有些開心又有點不滿，開心的是粉絲互動沒有内幕，段霧人品還不錯，不滿的是段霧是個笨蛋。

“你蠢嗎？要是沒抽中我呢？”

“我還會找機會跟你見面。”

恰巧文春來給她的号碼票，陌生人提醒她被抽中，又因為幫要微信硬着頭皮被帶進休息室，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謝圓圓突然狠狠掐住段霧的臉，“小瘋狗你裝不認識我！你還敢跟我甩臉色！”

她都記起來了。

在休息室就段霧對她擺着一張臭臉，活脫脫的顯眼包，讓她想忽視都難，互動時還不讓抱隻拉個手。

謝圓圓機械地嘴角上揚，升起一抹假笑，“我們的感情就到這吧，夠了。”

段霧抱緊謝圓圓，聲音悶悶不樂，很輕。

“什麼？”

“吸引你注意。”

人們總是難以開口，但當第一句話變得形狀完全，後面的話再沒了難度。

段霧說：“為了吸引你注意。”

“高中我不理你，你總是找我說話，後來我的話多了，你跟别人一起上下課，不理我了。”

“我哪有？！”

謝圓圓睜大眼睛，下意識反駁後才發現自己好像真這麼做過，她心虛地轉移話題，“那你為什麼改名？”

她真的很好奇。

高中時的段恒是個稍顯無趣的學霸，任誰也想不到，多年之後他會換了名字，他還會對名字寓意這麼在意嗎？

段霧臉埋在謝圓圓肩膀上，“你不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我的名字是忌諱，我想像霧一樣讓你看不清，你就會一直對我感興趣了。”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一成不變？”

“我總結出來的。”

在段恒身旁，謝圓圓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不無聊嗎？”“天天三點一線的你不煩嗎？”“一直刷題，真無聊。”

謝圓圓會對很多事情感興趣，但都是三分鐘熱度，遊戲也是，簡單了她不屑再玩，難了她會卸載，隻有讓她捉摸不透又近在眼前的，讓她上瘾到淩晨三點。

譬如某些小遊戲，抓大鵝擰螺絲……

段霧隻是想讓她多喜歡自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