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雲城的天氣總是忽冷忽熱的,可能隻有當地人比較适應這樣的氣候吧。
道路上的很普通的樹,甚至沒有名字的樹葉子被風吹的左搖右擺的。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天。
路穩踩着上課點到的教室。
他的同桌還趴在桌子上補覺,也許是昨晚沒睡好,以至于他叫了好幾聲也不見對方有一絲蘇醒的樣子。
班主任是個女老師,人如其名,叫方美雅。
是個很美麗且優雅的女人,在學生看來,她更像一個姐姐。也的确,方美雅年紀不大,才二十來歲。
方美雅看了眼後排,沒有說什麼,隻是對着班上的同學笑了下,咳嗽了一聲。
示意安靜。
陳野似乎被吵醒了,緩緩地把頭擡了起來,他眯着眼看了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很快把視線移開。
陳野有輕微的近視,剛睡醒的緣故,他看人都是眯着眼睛的。
路穩很喜歡他這樣的動作,像一隻貓一樣。
很有趣。
“看什麼呢?”陳野見他一直瞅着自己,問了一句。
“你。”路穩倒是很誠實的回答。
陳野一噎,和他對視。
陳野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煩,“看夠沒?要不我把臉撕下來給你?”
路穩倒是笑了,“行啊。”
不要臉。
“咳咳——”
被講台上的一道聲音打擾住了,“後排的兩位男同學啊,知道你們感情很深厚,但是呢,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要那麼深情默默的看着對方啊。”
方美雅看着他倆笑,其他的同學也轉頭看向他們,有的女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和自己的同桌讨論起來了。
路穩和陳野都是那種很不喜歡那麼多的人看着自己,微微的皺起眉。
“好了,好了把頭轉回來聽講了,”方美雅見氣氛也活躍起來了,示意聽講,“你們也是一樣的。”這話是對着路穩和陳野說的。
陳野看着路穩皺的眉頭,出聲:“你怎麼了?”
路穩搖了下頭,沒什麼。
哦。
不想說就不說嘛。
路穩見陳野睡醒了話就變多了,一節課非要拉着陳野說話,陳野示意他該閉嘴了,他卻自言自語的開始說話。
他懷疑路穩的腦子不太好。
可偏偏他又是年紀前五的存在。路穩成績好,但一點都不謙虛。
似乎是想起什麼有趣的東西,路穩笑出了聲,陳野側頭看他,眼裡疑惑,這傻/逼笑什麼。
“我和你說,”路穩忍住了笑意,轉頭又開始拉着陳野聊起來了,“他們都說你和我特别有緣分。”
緣分?是孽緣吧。
陳野想。
“我聽好多老師說你應該叫路穩,哈哈哈哈——”
話沒說完,路穩就被砸了一個粉筆頭,“路穩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說出來讓全班也開心一下!。”
路穩立馬搖了搖頭,“沒笑什麼。”
方美雅說了他幾句,随後讓他站着上課。
“丁零零——”
下課鈴聲響了,方美雅把作業布置好了看了一眼路穩,走出教室。
路穩坐了下來,“我剛剛想和你說的是,他們都說,你的名字一點也不想你,你有安靜而且特别穩重,你應該叫路穩的。”
“那你呢?”陳野看着他,下意識問出口。
他聽到陳野問他,指了指自己,說:“我?我叫陳野。”
傻/逼。
“那還是算了。”陳野開口“你太傻了,不要頂着我的名字去丢臉。”
路穩很是不悅的說“什麼意思啊?”
“字面意思。”
陳野不想和他多說,又趴在自己的課桌上睡覺。
路穩看着陳野的發頂,啧了一聲。
搞不懂。
這節課是化學。
他們班是高二四班,化學老師也是學校出了名的嚴厲,不管你是好學生還是“差生”都不可以在他的課上睡覺、搞小動作。
陳野被路穩拍醒,陳野很非常不開心的瞪了一眼路穩,路穩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他隻是想叫醒陳野而已。
陳野看了眼已經走上講台的化學老師,沒在瞪着他了。
他雖然成績不是很好,算是中等生,但是還是有些畏懼化學老師的,畢竟高一就是他教的,被化學老師請到辦公室是常事。
化學老師姓黎。
他不喜歡“黎”這個姓氏,也可以說是讨厭。
黎老師拿着化學課本,在講台上看着下面的學生,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陳野,看我幹嘛,你都會化學式了?還是我臉上有化學式?”
陳野被他說了一句,低下頭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他有些想不通了,當初就不該選理的。
可能當時腦子抽風了吧。
陳野是說不上理科好的,他比較擅長文科,他對文字這一方面很有感冒,并且他的曆史在高一是年前五的存在,以至于同學和老師都認為他會選擇曆史,可誰都沒想到,他選了物理。
班主任也把他叫去談話,和他說了一些利弊,他還是堅持選擇物理。
方美雅沒有再勸,隻說要想好,一定要想好。
畢竟物理真的是難,對于不是很有天賦的同學。
黎老師上課不同于别的化學老師,他上課很有一套,他不會上課叫同學起來回答問題,而是通過小遊戲來檢測學生是否已經掌握知識點。
有些同學不那麼認真,課上會打打瞌睡、發呆,或者做别的小動作,他就會用這個小遊戲來懲罰那些不好好聽課的同學。
所以他的課基本沒人敢睡。
除了一個特例。
路穩。
一堂課下來,路穩已經被點了十幾次了,黎老師看着他很想罵,但還是忍住了。
他問的問題路穩都回答上來了,但在下課前幾分鐘,黎老師通知他把剛剛問的問題抄五遍。
路穩張了張嘴,想問為什麼?他不是都說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