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不愛笑,那是過後笑這個字就再也沒在他臉上有過,變得懂事了。
也許是過了許久吧,他慢慢放開了。可到底是放開了還是埋在心裡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時王警官和他說,“人這一輩子會經曆許多事情,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可以把一個人壓倒、讓人爬都爬不起來。”
“但你,你不一樣。你是陳野,是不死者。”
因為你是陳野,是一個不死者。
“沒人能把你打敗、打倒,隻有你自己,剩下的路你的母親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但你要走出一片天地。”
“懂嗎?”那天王警官和他說了好多好多。
他要替母親去看世界。
他是不死者。
從回憶裡抽離,他看着王警官,眼眶逐漸濕熱,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也記不得了。
王警官走過來,抱了下他,又拍了下他的肩。
走吧、飛吧。走遠點、飛高點。
去走你的路,做你想做的,成為你該成為的。
“你成長了,也自由了。勇敢的往你想去的地方沖。”王叔在你身後。
從辦公室出來,陳野已經恢複了自己的情緒。
路穩還沒有走,他一直在等他。
從陳野出來的時候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他不開心又或許他哭過?。他想陳野應該和那個王警官認識。
但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陳野不會說的,也沒必要問。
他沒見過陳野這樣過,一次也沒有。
很多時候,陳野不會哭,他隻覺得很難受,喘不上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好像要死了。
……
倆人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
陳野不想說,他也就不會去問。
快走到校門口,陳野說:“我不想進去。”
“啊?”路穩一開始沒聽清。
陳野又說了一遍。
“那我們去哪?”路穩問。
“不知道。”
“那我帶你私奔?”路穩笑道。
陳野看着路穩,“私你個頭的奔。”
但是陳野笑了。
這是路穩第一次見陳野笑,雖看着不是發自内心。
“走吧,回學校。”陳野笑了一會,又說。
“不去了,我到你去一個地方。”路穩拉着他的手,跑了起來。
陳野也不撒手,任由他拉着。
等到了一個酒吧,路穩松開你的手。
酒吧名叫“Freiheit.”。
陳野問路穩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英語,他認不出。
路穩說他也不知道。
倆人走了進去,裡面很安靜,也許是現在是大白天的緣故,沒什麼人。
主唱台上坐着一位女人。
女人的頭發很長,到她的腰間。她化着很淡的妝容,卻顯得格外漂亮。
穿着一身牛仔衣和一條牛仔褲。
非常時尚。
為此,陳野隻能用灑脫來形容。
“路穩。”女人本低着頭,聽見動靜把頭擡起,看見一位少年拉着另一位少年。
“這是你的小男朋友?”她走到倆人旁邊。
女人名叫姜麗。
她看着陳野,笑着。
“不是,”路穩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一僵,瞅了眼姜麗,“别靠他太近,你身上一股煙味。”
“我早就不抽煙了。”姜麗很撩了下長發。
路穩帶着陳野走到一個位置上,“江浩來了。”
“江浩?”姜麗聽到名字很明顯的感到不悅,她皺着眉,“他來幹嘛?”
“不知道。可能是和他朋友逃課出來的,我們碰到了。有水嗎?”
“我這是酒吧。”
“酒吧就應該沒水?”
……
“在那邊。”姜麗指了指座機旁。
現在座機已經很少了,但這家酒吧卻有,陳野稀奇了。
路穩接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了陳野。
陳野上下打量了下酒吧的構造。非常的簡單也很單調。
卻又同時不乏韻味,有種古典的感覺。
挺舒服的。
“你還沒介紹你旁邊這位小男生呢。”姜麗的眼神似乎沒離開過陳野。
陳野長的很白,發頭長了,把他的眼睛遮住了,但還是不難看出來是個漂亮的男孩。
“别老盯着他看,”路穩煩躁的擋在陳野面前,“他叫陳野,‘野火燒不盡’的‘野’。”
野火燒不盡。
姜麗又看了眼,“挺帥的。”
“帥也不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說着姜麗靠近了陳野。
路穩把陳野拉倒自己身後,“滾。”
……
當事人陳野就這樣看着面前倆個傻/逼再吵。
怎麼回事呢?有些好笑。
路穩和陳野就在Freiheit酒吧坐了一會兒,快到下午吃飯的時候,他們正打算走,被姜麗攔住了。
“别去外面吃了,我給你倆做。”
路穩挑了下眉,“你不是不會做飯嗎?上次我來的時候,聽說你把廚房炸了。”
“老娘做的比外面好吃多了,你等着。”姜麗踹了路穩一腳。
她隻是不想做罷了。
姜麗的廚藝是很好的。
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菜。
陳野看到宮保雞丁的時候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了,但還是被路穩捕捉到了。
他夾了一塊雞丁到陳野碗裡,“快吃,麗姐做的雞丁挺好吃的,就是她不經常下廚,今天也是跟着你沾光了。”
陳野看着雞丁,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嗯,是挺不錯。
“好吃嗎?”姜麗正好從廚房出來,問了一句。
“嗯。”陳野頓了會,“很好吃,我很喜歡,謝謝。”
“喜歡就好。”
三人坐在一起,路穩時不時給他夾菜。
他也不反抗,路穩夾什麼他吃什麼。
這頓飯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