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雨綿靜靜的聽着這位“超級樂觀派”同桌喋喋不休的說着,說不羨慕是假的。
其實自己早就聽說過這位的傳奇事迹,畢竟那麼優秀的人,不在學校裡流傳起來才不對勁吧。
想到她今天對自己開的特例,還有小心翼翼的照顧着自己内向的性格,好像也能理解大家對她印象頗好的原因,她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京雨綿内心突然一陣說不出來的酸澀,畢竟人家算是全校師生的代表,對所有人體貼入微是正常的,自己沒必要這樣去計較,太幼稚了吧。
隻是确實奢望有一份這樣的感情。
阮苑看着眼前的人又莫名陷入了沉思,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似不滿的開口:“京同學,是我平時話太多了你不耐煩所以總是走神嗎?”
“……诶不是這樣的!不好意思,我專注力不夠,但是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阮苑看着眼前的使勁少女搖着頭,忙裡忙慌的解釋着,不禁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雨綿我開玩笑的,對不起啦讓你這麼緊張,隻是你總這樣,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沒趣了,或者被你讨厭了。”
京雨綿雖然是覺得阮苑有點太過于熱情,但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
對于以前長期處于被孤立狀态的她,來到這個新環境對人際關系不知所措的時候,反而挺安心高興的。
于是輕輕笑着回應着她:“沒有,相反,我很感謝阮苑同學你主動接受我,還帶我融入這個班級,真的很感謝。”
夏天的夜晚來得有點遲,天空是暮色的日落,和她們走同一條路的學生熙熙攘攘在旁邊和同伴分享着各種事,和暫未停歇的蟬鳴混雜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京雨綿就走到回家要坐的那趟公交車站,阮苑家似乎步行就能到,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要繼續走的意思,而是站在自己身旁。
“那個……阮苑你也要等車回家嗎?”京雨綿看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隻能主動開口詢問。
阮苑沒有立馬回答,隻是看着馬路上源源不斷向前行駛的車輛,而後轉頭看着自己開口:“看你心不在焉的,作為朋友很擔心你。”
“朋友?擔心我?”京雨綿一時間摸不清頭腦對方是想說什麼,自己來到這裡沒有想過交朋友了,害怕以前那件事重蹈覆轍,更何況她自己并不覺得和這位同學有多深的交情,又什麼時候成為朋友了。
這種問題不好去反問,京雨綿隻能尴尬開口:“……我一個人等車就好了,不需要陪着我的。”
話音剛落,京雨綿要乘坐的那輛公交車就來了,她像是迫切的想要回避這個處境一樣,逃似的跑上了車,隻聽見身後傳來阮苑的大喊聲。
“雨綿,一路小心,明天見啦!”
車門緩緩關上,汽車啟動了,京雨綿在位置上看着窗外阮苑向自己揮着手說拜拜,沒辦法自己也向對方揮了揮手。
京雨綿明白自己孤僻的性格早就被其他同學注意到了,隻是沒想到真有人會想跟自己成為朋友,隻是曾經的往事讓她并不敢和他人建立友誼了。
其實初中的自己并不是這種想法,因為畫畫的愛好相同,很快便和班上的一位女生建立了親密的友誼,平時無話不聊形影不離,和其他親密的朋友沒有區别,還擁有着正常的校園生活。
隻是那件事發生過後,班上的同學以以往不同的眼神看着她們,随之便傳出了很多謠言。
“就是京雨綿和她,平時走那麼近那麼親密,不會是那種關系吧。”
“肯定是啊,京雨綿是那種人都願意在她身邊,她們倆一樣變态!”
“咦——我以前就有發現她們倆不像是普通朋友,果然啊……”
這種流言蜚語深深的傷害着兩個小女孩的内心,即使她們隻是朋友,但是那些人不會在意真相,隻管落井下石冷眼旁觀。
鬧到最後老師不得不出面,叫她們倆去辦公室問話教育,并叫來了她們的家長。
京雨綿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她曾經最在意的朋友在旁邊崩潰的哭着不停解釋,家長們不理解的眼神,老師話中有話的教育,最後對方家長辦理轉學手續,說要讓自己女兒遠離這種變态收場。
“京雨綿,我們以後不要再做朋友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沒有人相信自己。
不堪的回憶讓京雨綿瞬間委屈起來,頭無力的靠着車窗,自己從未對朋友有過那種想法,但是誰也不信,最後連自己都不想去辯解選擇了逃避。
罪惡感揮之不去,京雨綿認為自己不去接觸任何人是對自己,也是對其他人的保護。
畢竟她這樣的“怪胎”,這份埋藏在心裡不能說的會傷害他人的秘密,極度害怕會再一次發生那樣的事。
“現在這樣就好,不需要什麼朋友。”京雨綿喃喃自語着,眼角已挂着淚珠。
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也是其他人對她施加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