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夏,這是醫生我給你布置的一個小家庭作業,能慢慢的學會如何愛自己,不管是怎麼樣的你,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我會幫助你。”
“你也要幫助你自己。”
何臨夏慢慢走出咨詢室,腦海中回憶着李醫生的話,自嘲般想着。
“所有人都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何嘗不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我做不到。”
活成别人眼中的樣子,是何臨夏從有自我意識後,一直活到現在的方式,深入骨髓的習慣,像是本能。
源頭如此,卻又沒有辦法輕易改變,又為此痛苦,明明不是自己主觀意識的自願變成這樣,是自己的境遇,無人教導,卻又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選擇。
都說解鈴需還須系鈴人,給自己打上死結的是自己,但為什麼在其中無法自救。
像個笑話,可憐又愚蠢。
“是你……?”
何臨夏在于自己的壞情緒搏鬥,對于這突如其來又有點耳熟的聲音感到不悅,轉頭看去。
趙霖:“果然是你啊,你也在這邊看病?”
何臨夏并沒有馬上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在腦内尋找着關于這個人的的記憶。
“京雨綿那家夥就是個精神病,她喜歡女的!”
啊……是她啊,那個歇斯底裡的女人。
何臨夏對于這人沒什麼好感,在當時她對京雨綿出言不遜的時候就感到煩躁,現在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我記得你,有什麼事嗎?”
趙霖打量着眼前的何臨夏,視線望向她剛才出來的房間。
“你怎麼也來看病?果然還是被京雨綿那害蟲給惡心到了吧?”
何臨夏沒有說話,隻是冷漠的看着對方喋喋不休。
“我說你就應該早點看清,她那種人本來就不是正常人,把我害成這樣,得虧我當時還把她當作好朋友。”
“京雨綿她啊就是不值得你去真心對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是個人都不能理解吧。”
“你也覺得她不正常吧?你能懂我當時的心情吧?”
趙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臨夏打斷。
“你是在詢問我?試圖得到的肯定的回答?”
何臨夏直愣愣的盯着趙霖的眼睛,像是要從中看清什麼一樣,那眼神像刀子一樣猛得刺向對方,直達内心深處匿藏的想法。
趙霖被這眼神盯得發虛,聲音微顫:“你什麼意思……?”
何臨夏神情依舊冷淡:“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很奇怪。”
“我來到這裡并不是因為京雨綿,在遇見她之前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在這邊有過持續的治療。”
趙霖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何臨夏:“至于你一口一個惡心,京雨綿有問題,還把一些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的罪,迫不及待的推到她身上,你是在想什麼呢?”
趙霖低着頭,什麼也沒有回答。
“還有你之前罵過京雨綿精神病吧,剛才還罵她不是正常人是吧?”
何臨夏走到她跟前,用極其不善的語氣迫使趙霖的視線擡起,一字一句道。
“你看清楚了,這裡是心理咨詢室,站在這裡的人都是需要治療的人,而你,而我們才是站在這裡的人,京雨綿并沒有在這裡。”
何臨夏看着眼前已經呆住的人,也不想過多糾纏什麼,隻是轉身就走。
對于趙霖,内心隻是不滿于她對京雨綿的诋毀,而且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不是她,而是京雨綿。
何臨夏不明白她在委屈什麼,僅僅是因為京雨綿喜歡她這件事?就讓她變成這樣?
此時一位頗為疲憊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進咨詢機構,隻見他快步走到趙霖身邊。
“爸……你怎麼才來……”趙霖滿臉委屈帶着哭腔向眼前的男人抱怨。
“我的乖乖你怎麼哭了?今天店裡挺忙的,我跟老闆請假馬上就趕來了,怎麼了,心情不太好嗎?”
“嗯……爸我想買最新款的手機,這樣我可能會好一些……”
中年男人神情略顯為難:“霖霖,我們家為了給你治病也花了不少錢,而且爸爸最近也沒那麼多錢。”
趙霖情緒變得異常激動:“這個病是我願意得的嗎?!是我的錯嗎?我隻是想開心一點!”
男人見狀趕緊安慰眼前的女孩,拿出屏幕已經出現裂縫的手機。
“霖霖,爸爸不是這個意思,得病怎麼會是你的錯?爸爸手頭還有點錢,先轉你好不好,過幾個月再看看能不能買手機。”
……
何臨夏并沒有停留太久,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不太确定,此時天色漸晚自己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