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死了第五個了吧,怎麼還沒找到兇手啊?”
……
甯咚青買了豆漿油條,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着,甯國慶被她圈在腿中間。
旁邊早點攤的人們圍了一圈,激烈地讨論着昨晚的事,他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甯咚青的耳中。
有對老夫妻還特意走過來提醒她要這段時間要小心,晚上盡量别一個人出門。
甯咚青笑着應了聲好。
“确實是得小心。”
一道高瘦的影子忽地覆蓋住了灑在甯咚青身上的陽光,來人嗓音清潤,透着些許寒氣。
甯咚青猛地回頭,對上一雙淺色的眼睛。
這人應該是戴了兩隻不一樣的美瞳,他的左眼是銀灰色,右眼則呈灰藍,是很漂亮的瞳色。
甯咚青禮貌地笑了兩聲:“謝謝,你也是。”
向柯彎了彎唇角,在長椅的另一端坐下,征得甯咚青的同意後摸了摸薩摩耶的狗頭,自言自語道:“真的隻是一隻狗啊。”
他聲音不大,但甯咚青卻聽得一清二楚,她默默打量了一番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此人身材比例極好,腿長皮膚白,一身中式西裝顯得他氣質甚是清雅,這種穿着打扮,不像是生活在老城區的人。
甯咚青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了兇手重返案發現場的說法,但細看又覺得不太像。
她的視線太過赤/裸,向柯似有所感地擡眸,兩人的視線交彙,甯咚青不着痕迹地将甯國慶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段距離。
向柯勾了下唇角:“您這是不記得我了?”
甯咚青沒說話,手上的牽引繩被她不自覺地繞緊了幾圈,她的眼睫毛很長,緊張的時候又習慣快速眨眼,在旁人看來總覺得她楚楚可憐。
不過向柯卻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要是把這人剖開,裡面一定是黑的。
他放輕聲音:“昨晚我們不是見過面嗎?”
甯咚青的瞳孔忽地放大,她試探道:“好人?”
滴——好人卡,點頭yes搖頭no
向柯笑了下,垂眸摸摸一直揚着腦袋看他的薩摩耶:“不算。”
甯咚青倒是放心下來,她半靠在長椅上:“昨天謝謝你。”
“嗯。”
向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彎下腰一會揉揉甯國慶的耳朵,一會和它握握手,一會又捏捏它的臉。
“怎麼看都是隻普通小狗啊。”
甯咚青:“……”
有點不禮貌了大兄弟,你還評價上了。
向柯和甯咚青其實不在一個頻道上。
向柯蹙着眉,按山神的說法,天道下的懲罰或多或少是和本人有一定聯系的,就比如鐘運喜說的前任考神,之所以被關在十八層地獄是因為祂最害怕的惡鬼也被關在那裡。
問題就在這裡,向柯不覺得自己和眼前的女人有什麼關系,和這隻薩摩耶就更沒關系了,所以為什麼他會被強制附身在這隻狗的身上?
山神說,不是直接隕滅的懲罰都是可逆的,隻要向柯找到這個聯系,破解它,懲罰也就不存在了。
打個比方,如果前任考神在十八層殺了惡鬼,祂身上的懲罰自然就消失了,不過已有新任考神,祂回不回來都是個無業遊民。
對于神來說,沒有工作就賺不到香火,賺不到香火就續不了命,續不了命就隻能等着自己一點點消散于天地間,直到意識全無,回歸自然。
說簡單點就是不工作就會死!
向柯目前還沒有死的打算,所以在天道找到新任鬼神之前,他必須恢複法力,重新上任,去工作,去拼搏,去奮鬥!
為了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他不能不工作啊!
但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他是真的毫無頭緒,并為此焦頭爛額。
他想不通,他到底和一隻沒有法力、會生老病死的普通小狗有什麼關系?
……
“你好?你好!這位先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喊了半天,見他沒反應,甯咚青隻好上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嗯?”
向柯将思緒拉回,不解地望向她。
甯咚青看着他道:“我要走了。”
向柯點了點頭,心想這人怪有禮貌的,還知道道别。
結果等了半天,一人一狗一動不動,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向柯不明所以:“還有什麼事嗎?”
甯咚青伸出手指了指下面,向柯的視線順着她指的方向往下移,看到了自己手裡緊緊握着的一條狗腿。
向柯沉默了幾秒,放開了甯國慶的爪子,末了,還拍拍它的毛茸腦袋。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