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咚青推開房間門，向柯正坐在床上吃那盤水果，看見她走進來，還欲蓋彌彰地往後藏了藏。

“……你繼續吃。”

甯咚青把大碗小碗的放在桌上，拉了條椅子坐在旁邊：“給你拿了點飯。”

向柯覺得自己像被人養着好吃好睡的寵物，這個認知讓他既煩躁又無可奈何，他抓了抓頭發：“謝謝，辛苦了。”

以後的晚飯他還是在黃昏之前解決好了，并且絕不碰酒。

“沒事。”甯咚青倒是不太在意，“話說你明天解除附身的時候，還會在這裡嗎？”

“會。”向柯道，“我每天早上解除附身，都跟你的狗打個招呼再走呢。”

甯咚青：“……”

“從這裡開車回南城得開一整天呢，你以後就這麼來回跑啊？”

“就待在這呗。”向柯說，“就當過來旅遊了。”

反正她們也就在這待五天。

心态真好。

甯咚青默默地想。

“對了，我今晚睡哪？”

向柯環視了一圈周圍，床是單人的，狗窩太小，地闆太冷，沒一個地方能睡。

甯咚青指了指擺在角落的隻能坐不能躺的單人沙發：“将就一晚？”

向柯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向生活妥協：“好。”

樓上有水池，向柯把碗洗了後，甯咚青又蹑手蹑腳地下了樓，将碗放到了櫥櫃裡。

-

這裡的星星特别亮，甯咚青站在院子裡擡頭望着夜空，不知道是不是在山頂的緣故，她第一次覺得天空居然這麼近。

甯咚青站在院子裡吹了會風，甫一轉頭，看見二樓的窗台上挂着個人，他半個身子都在外面，頭朝下，雙手垂着，看起來很落寞。

甯咚青試着制造出了一點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擡起頭來，朝她這邊看來。

甯咚青舉起手指了指天上，向柯一擡頭，看見了滿天繁星。

是挺美的。

他無聲笑了下，垂下目光去看院子裡的人，甯咚青此時正舉着手機在拍照，鬼使神差的，不好的情緒忽然消散了。

這是自從失去法力以來，他第一次感到心情不錯。

……

甯咚青拍了好多張照，院子裡的冷風不停歇地吹着，直到快被凍僵，她才搓着手跑回堂屋，和韓笑笑他們一起烤火看電視。

十點過幾分，外婆就催着甯咚青和韓笑笑去洗漱，十點半，兩人被趕上了房間。

在她們上樓之前，外婆還特意叮囑：“晚上早睡點，不要玩手機！”

兩人相視一笑，連連點頭。

累了一天，甯咚青确實有些困了，然而她關上房門，鞋子一蹬，倒在床上的時候，困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甯咚青習慣性地拿出手機開始刷視頻，全然忘記了屋裡還有一個人。

這實在不能怪她，向柯一直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裡，甯咚青進來後都沒注意到他，他也不發出聲音，直到甯咚青靠在床上刷了半小時的外放聲音的視頻……

向柯忍不住道：“你不睡覺嗎？”

都十一點了。

甯咚青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太早了，睡不着。”

向柯不說話，但他頭上的耳朵明顯地往後一撇，這是不高興的表現。

甯咚青這才反應過來：“哦，我打擾到你休息了是嗎？等會啊，我去找個耳機。”

她爬下床，從包裡翻出耳機帶上，貼心地将房間裡的燈關了，将手機亮度調到最低，窩在被子裡繼續刷視頻。

黑暗中，向柯看着床頭的那團熒光，默了默道：“要不還是把燈打開吧，你這樣玩對眼睛不好。”

沒人回答他，因為甯咚青帶着耳機，與世隔絕。

……

甯咚青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機掉在一旁，身上好像被壓了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