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沒什麼底氣的反駁。
“說吧。”向柯無視了他倆的話,坐在地面上,右手肘關節抵着膝蓋,手托着下巴,懶洋洋地開口,“那天看到的是什麼東西?”
土地老頭不經意間瞥了甯咚青一眼,随後賠笑道:“鬼神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您這……這不是為難人嘛。”
向柯:“不知道?”
土地神點頭如搗蒜,帶着肩上的小孫孫共振。
“哼。”向柯冷笑一聲,“那你剛剛說話的時候看她做什麼?”
“……”
土地神擡起袖子抹了一把頭上冒出的冷汗。
“說話!”
向柯忽然提高了聲音。
土地神抖了抖,他顫顫巍巍地說:“鬼神大人,我……唉,您就别為難老頭子我了,我真的不能說。”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向柯皺着眉,“山神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天道有命。”土地神躲閃着他的眼神,“大人不怕,我們怕啊,還望大人理解。”
向柯深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滾。”
卧室裡掀起一陣風,甯咚青下意識擡起袖子擋了一下,再次放下的時候,隻剩下她和向柯兩個人了。
“怎麼了?”甯咚青問他,“出什麼事了?”
“沒事。”向柯說,“就那天在遊樂園看到的畫面,我回去問了山神,她說讓我放心,不會發生的。”
甯咚青不解:“既然不會發生,那你還在糾結什麼?”
“我問她為什麼這麼笃定。”向柯頓了頓,看向甯咚青和她對視,“山神說,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記憶。”
“什……什麼意思?”甯咚青懵了,“我從小到大都活得好好的啊,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車禍。”
向柯道:“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但再多的就問不出來了。”
甯咚青:“那這和土地神有什麼關系?”
“這個……”
向柯耳朵突然紅了,他抓了抓頭發:“就,我後來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他,我就把他抓來了。”
這老頭簡直狡猾至極,他逮了一天都沒逮到人,最後還是因為他的泥人孫子把變成薩摩耶的他認成了普通小狗,上來逗他,這才逮到人。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你做了什麼夢?”
甯咚青抱着膝蓋,好奇道。
“沒什麼,就夢而已,忘了。”
向柯支支吾吾的。
“嘁。”甯咚青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不說算了。”
向柯以為她生氣了,連忙跟過去,單膝跪地蹲在床邊,仰頭看着她:“生氣了?不是不告訴你,是……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總不能說他夢見……
“你夢見我了?”甯咚青問。
向柯打了個寒顫。
甯咚青:“你們剛剛在說話的時候,我看到那土地神總是用餘光在偷瞄我。”
向柯:“……”
這死老頭,這麼藏不住事。
“既然你的夢和我有關,那你就應該告訴我。”甯咚青道,“倒在血泊中的是我,我有權知道一切。”
向柯抿着嘴唇,還在糾結。
“這個夢……就是很奇怪。”
甯咚青用手支着臉,看向他:“哪裡奇怪?”
向柯又不說話了,他頭上的耳朵都撇到了後面,甯咚青忍不住上手摸了下他的耳朵。
毛茸茸的,溫熱的,軟軟的——手感很好。
向柯察覺到有人在摸他的耳朵,一擡頭,望進了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心跳漏了一拍,再之後,越來越快。
向柯将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坐在地上,背靠着床。
甯咚青其實隻碰了一下就收回手了,然後就看見某個換了個姿勢,一雙長腿懶散地擺在地上,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甯咚青推搡了一下他:“你快說。”
向柯聾了,他不能說,不然他會爆炸的。
于是他隻能轉移話題:“今晚我睡哪?應該是變不回去了。”
“你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甯咚青抱着手,向後一仰,靠在床頭,她用腳輕踢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告訴我夢的内容,我讓你睡床。”
“?”
向柯臉紅了。
“這床……不夠兩個人一起睡吧。”他扯了扯發尾,“不過擠一擠也行,我睡外面。”
“睡你個大頭鬼。”甯咚青這回認真地踢了他一腳,“我是說你一個人睡,我睡那個單人沙發。”
向柯一撇嘴:“那算了。”
甯咚青:“?”
不是,這對嗎?
她直起身,審視地看着向柯:“你别轉移話題,快說,待會我耐心耗盡了,我就……”
“就怎麼樣?”
向柯忽地湊近她,他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距離近到能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就……”
甯咚青話到嘴邊忽然卡殼了,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睡覺還帶美瞳?”
“這可不是美瞳。”向柯又湊近了她幾分,“你看清楚。”
好近。
甯咚青有些呼吸不暢,她正想拉開距離,卧室的門被“砰”地撞開,砸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青青,今晚風大,你把門關——”
“啊!!!!”
循聲開門的韓笑笑一探出頭,看到甯咚青卧室裡的光景,直接破音。
這是她今天發出的第二聲尖叫,此情此景比鐘運喜空降卧室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