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是心有餘悸地聚向那把簪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邪性,倒還從未聽過。
可如今海棠已死,這簪子出于何處自然而然變成了疑案。
林祈安用帕子将它裹了遞給風兮搖,風兮搖卻讓她收好,林祈安心細,東西讓她保管很放心,自己每天舞刀弄槍的,倒真不一定保管的比她好,另外,這東西說不定在危急時刻還能當個保命物件來用。
林祈安頓了頓,還是同意了,将東西收好。
月桂進去瞿尚的龜殼裡面前——這東西也能當法器用是林祈安沒料到的——來到朱钰面前,向他行了個禮。
“勞煩您幫我與衛郎帶句話,就說……此生即見君一面,知音得覓憾已了,月桂今生與他無緣,望他前路無虞、一生順遂,祝安好。”
朱钰有些不忍,問道:“還有嗎——你難道不想再與他見一面嗎?”
月桂垂着腦袋搖了搖頭:“我想說的就這些,沒必要再見了。”她想留下些體面,至少不應該最後讓他記得的是這麼個難堪模樣。
朱钰也朝她拱手行禮:“我會和他傳達的。”
“多謝。”
在老鸨抽抽噎噎的哭聲中,這次委托也勉勉強強落下了帷幕。
……
風兮搖幾人打算在這半江城修整一下,至少也體驗體驗民風民俗。
林祈安打算趁着這幾天閑暇做幾個香囊,用來祛味驅蟲,順便也給一行人送幾個。
“搖姐姐,你喜歡什麼味道的?”林祈安覺得還是要征詢一下意見。
風兮搖思索一會兒,回道:“桂花的可以嗎?”
“當然。”
林祈安又看向瞿尚:“你呢?”
瞿尚支頤:“我倒沒有很喜歡的,那就跟兮搖的一樣吧。”
“行,”林祈安又看向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問道:“江榭辭呢?”
“梅花。”
林祈安驚訝,和他對視:“紅梅還是白梅?”她也喜歡梅花,用的香囊都是那個味道。
瞿尚奇道:“二者有什麼區别嗎?”
林祈安點頭道:“自然,紅梅的香味更加熱烈濃郁,而白梅則更加淡雅清幽,總之就是各有特色。”
林祈安再次轉頭看他,眼睛亮亮的:“所以你要哪種?”
江榭辭下意識錯開她的視線,片刻才道:“紅梅。”
林祈安收回視線,道:“好,那就是和我一樣喽,我到時候再去買些香料就成了。”
風兮搖在一旁提議:“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搖姐姐,用不着兩盞茶的功夫,你可以多歇歇。”
風兮搖這幾天熬的黑眼圈都快出來了。
風兮搖還在猶豫,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有些緊張林祈安,除了的很強的責任心之外,大概還有林祈安身體弱的原因。
“我跟她去。”江榭辭淡聲道。
林祈安左看看右看看,大抵也品出些什麼了,點頭道:“行。”
林祈安跟江榭辭同往也沒什麼好聊的,大多數是林祈安看着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就停一停,江榭辭就充當陪伴侍從,偶爾又交流幾句這個東西怎麼怎麼樣,竟也不尴尬。
他們剛從賣香料的鋪子裡出來,就遠遠聽見有人在喊:“小梅姑娘——”
林祈安一時也沒察覺什麼不對,繼續往前走,誰知江榭辭卻頓了下腳步,她以為對方有什麼問題,轉頭正欲問。
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了過來,林祈安微微眯眼辨認,才确定來人是誰,那個有過一面之緣又算是幫了大忙的朱钰。
她聽到對方朝着自己喊着什麼,才發現原來那聲小梅姑娘是在叫自己。
朱钰已奔至面前,林祈安面色有些複雜:“我不叫小梅,那是百花園老闆随便取的個名字。”
朱钰聽後點了點頭,再次興高采烈地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林祈安。”
“林祈安?好名字!”朱钰贊完後,神色又變得有些忐,“那個,我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林祈安還有些印象:“朱钰?”
朱钰又高興了,用力點了點頭:“對,對,是我。”
“該回去了。”江榭辭冷聲提醒。
“不真是兩盞茶,還可以再逛逛嘛。”林祈安無奈道。
江榭辭輕輕瞥她一眼,就不在說話了。
朱钰撓了撓頭,小聲道:“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們把那邊事處理了就離開了呢,既然如此,我帶你們一起玩吧,半江城哪裡好吃的好玩的我可門清兒。”
林祈安搖頭:“這倒不必了,我們沒幾天就走了,不用麻煩了。”
朱钰又撓了撓頭,看了眼旁邊的江榭辭後,猶猶豫豫地道:“我能單獨和你說說話嗎?”
林祈安心有所感,拒絕道:“我覺得我們沒有單獨說話的必要吧,你實在有事可以這裡說。”
這個就是拒絕的意思了,朱钰一時有些失落,好不容易一見鐘情了一個女子,結果對方又對自己無意。
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要争取一下,保證道:“林小姐,我對你一見鐘情,絕無虛言,蒼天可鑒,有意求娶,你可否……願意?”
林祈安一時略有尴尬,有些後悔,這還不如私下說呢,她覺得她拒絕得也算是幹脆了吧。
而且一見鐘情這種東西,她向來便覺得不靠譜。
她沒有過多猶豫,直言道:“真不好意思,家中已許婚配,恐怕難承你的好意。”
朱钰還想掙紮一下:“那我能問一下,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嗎?”
林祈安自認說得夠明白了,但被這樣連連追問下,她有些不耐起來,道:“不管是誰,我想跟朱公子都沒有關系吧。”
朱钰自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抿抿唇,有些尴尬,再追問下去惹惱了人家可不是他的本意。
朱钰朝林祈安做了一揖,說道:“那我預先祝各位一路風順了,下次有緣再見。”
林祈安一時覺得也不是滋味,她說話的語氣是不是不太好,她整了整神色,打算說些其他的,不料就被江榭辭拉走了,隻聽到對方朝着朱钰說了聲“告辭”。
林祈安一時摸不準他這是什麼意思,但到底沒拒絕。
走遠了些,她聽到對方很淡地說了一句:“你要是拒絕就徹底些。”
林祈安雖驚訝,但也覺得對方說得有幾分在理,可是又有哪處說不大上來。
既然說不上來,林祈安幹脆也不再想,附和道:“你說的……有幾分在理。”
江榭辭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再走遠一些,江榭辭就松開了拉着她的手。
林祈安又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人在賣字畫,她有些好奇,遂跟從心裡之想,湊上前去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