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本就是被壓迫的那一方,生死全由不得自己,這也是為了保命而為,林祈安對她們倒沒什麼别樣的成見。
不過這麼一出,這兩人大概也該老實了,随便翻主人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好。
林祈安無意窺完這麼一出,思緒也被拉回,她擡眼一看,發現和江榭辭的距離過于近了,就直接從柱子後面退出去。
她上前撿起那顆珠子,有點不知所措,這顆珠子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是真就丢回池子裡還是偷放回去,她有些拿不大準。
想起這邊還有一個人,林祈安轉頭就想問問江榭辭的意見。
江榭辭來到身邊,看了眼那明黃色的珠子,道:“留音珠。”
林祈安有些怔愣,留音珠她是知道的,修真界多用來傳信或是記錄,不過眼下有個問題是,為什麼高嵩會有這麼個東西。
“能打開嗎?”林祈安問他。
江榭辭接過來那枚留音珠,握到手心裡,片刻後才說:“不行。”
留音珠也有差别,有大家都能聽見的,也有用來私人傳訊的,看來這顆是後者。
“要花些時間。”江榭辭看向她,繼續道。
林祈安點點頭,決定讓他處理了,高嵩現在人都死了,但這個顆珠子卻出現在這,可見是還沒有給到需要傳信的人手裡,說不定破開後,還能幫他送一送。
林祈安昨夜一日沒睡,現在就犯困得厲害,急着想回去睡一覺。
“那麻煩你了——你幫幫忙,我們也算幫高嵩如個願。”林祈安甩完這句,就想拉着人快些離開。
誰成想,江榭辭幹脆利落地将珠子塞回去給她,直言道:“不要。”
林祈安滿臉問号,不解道:“高嵩你是見過的啊,大家也算是朋友了。”
江榭辭抱着手,不為所動:“那是你朋友。”
林祈安注視着他,正預備再說些什麼,倏然又啞住了。
确實,人家貴為妖族之王,不是和誰都能是朋友的,更遑論也隻是一面而緣的人,是沒必要為人費心力。
林祈安瞥了江榭辭一眼,覺得很難得,對方可是在冰域裡親口承認自己是他朋友的。她在心裡琢磨一會兒,怎麼說,還挺受寵若驚的?
但是吧,既然是朋友,那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行,你不幫他可以,那你幫我是可以的吧,你這麼善良體貼,當然願意和我一起做好事,對吧?”不管了,先誇再說。
聞聲,江榭辭眉間微動,抱着的手也松開了。
林祈安見有戲,就将珠子塞給他:“行行好,花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指尖微觸,傳來的是酥麻麻的癢意。
這次,江榭辭沒再塞回去,将珠子攏在手心裡,他的眼眸漆黑,視線輕落,看着人的樣子莫名的專注。
許久,林祈安和他的目光錯開,看向遠處,很細微地眯了下眼。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她覺得對方眉眼像是帶了勾子,投過來的目光在勾引。
與此同時,一些事情也變得明了起來。
林祈安偏頭問他:“晚上出去嗎?和我一起?”
她要确定一些事。
等到林祈安補完覺,日頭西斜,天光也變得灰沉,但要的就是這個時間。
還是那個荒蕪許久的府邸,不過這次來的就隻有林祈安和江榭辭兩個人。
他們這一次沒再從側門進去,反而是繞了一段路。
天色已變得很暗了,林祈安看向府邸大門上方的牌匾,有些看不清上面的字。
那牌匾已經脫落了一些,整體成一個斜掉着的姿勢,即便是上好的木材,也染上了歲月的痕迹,變得斑駁。
那上面似乎還被人潑過什麼,長此以往下來就形成了厚厚的污垢,更加看不清是什麼字。
林祈安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人,問道:“你認得清是什麼字嗎?”
不過也隻是問問而已,這确實不太好辨認出來。
江榭辭的視線從她的眼睛挪開,撩眼往上望去,他眉梢輕擡,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指尖凝出一群赤蝶。
那群赤蝶按照主人的心意,紛紛飛向那片牌匾,它們的翅膀“簌簌”而動,牌匾上的灰塵洋洋灑灑的往下掉落,林祈安隻好往旁邊躲了一步,避開那些灰塵。
接着赤蝶身上發着的那點光,林祈安也看清了那上邊的字。
“護國将軍府。”一旁的江榭辭淡聲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