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祈安應得些艱難,她還是有些沒回過神來。
“所以……”林祈安謹慎詢問,“你的赤蝶都會過肩摔嗎?”
江榭辭沒預料到她會這麼問,片刻才回複道:“不是,要靈力牽引。”
換言之,也就是需要有主人在背後進行操控,不過到底用的不是主體,所以靈力耗損也會更多,而且本體也更容易受到危害就是了。
這點江榭辭倒沒想和她說。
那隻赤蝶在昏黑的環境帶路,渾身的光亮也能給人幾絲慰藉。
林祈安望着前面的一點點熒光,心裡緊繃的神經也悄然松了幾許。
然而下一秒,那原先給予她極大震撼,令她瞠目結舌的小東西,目空一切,堅定地直沖到門角處的蛛網上。
然後它就蛛網上面撲騰了好幾下,掙紮一小會兒後,發現掙脫不出來之後,就完全洩氣了,也不願再動彈了。
林祈安再次看呆,它的性格原來是這樣的?和它的主人完全不像。
看了半晌,她才幽幽開口:“它是不是……視力不太好?”
江榭辭也是難得的沉默,最後也如實回答道:“……是。”
林祈安心裡更加複雜了,不過手上卻是動作着将赤蝶從蛛網上摘了下來。
重獲自由後,那小玩意甚至還慵懶地抖了一下身體,才繼續從手掌心飛出來,往裡面飛。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尴尬還是怎麼的,江榭辭後邊這一路竟然也沒在開口說話了,也或許是在想其他什麼事。
林祈安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端詳了片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來,但那人影顯然又不是自己的。
她掏出帶過來的紅蓋頭,就着擦了上去。
厚厚的灰塵被拂開,面前的那張臉終于清楚的露了出來。
兩人對視,視線交彙。
身後怪物地嘶叫聲已經近在咫尺了,來不及多想,林祈安下意識伸出手便往鏡子中探去。
那鏡子摸上去完全沒有它應有的觸感,手伸過去,就像伸進了泥巴潭裡,軟軟一片。
她拉住鏡子中江榭辭的手,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的世界。
手下的觸感是溫熱的,和怪物假冒時攀到肩上的完全不一樣。
按理而言林祈安手上是沒什麼太大力氣的,但江榭辭很會借力,拉着她的手,飛身掠了出來。
輕穩落地後,下一瞬便擋到了林祈安身前,随後紅刀即出,快準狠地捅入跟前張牙舞爪的怪物身體之中。
偏那怪物還是疾沖沖地奔過來的,這一刀自己的貢獻不可謂不大,一刀對穿也是闆上釘釘。
某種程度來說,也可以叫自己殺自己。
林祈安從江榭辭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見那怪物一臉不可置信地緩緩倒地,不由得“嚯”了聲。
這時機卡得太妙了,多一秒少一秒都達不到這個效果。
怪物就這麼一點一點咽完最後一口氣,時間也在一點點流逝。
奇怪的是江榭辭還維持着這個動作久久沒有動,鮮血順着刀不斷往下淌,濕了一片地。
林祈安微動了腦袋,側着看了眼對方,驚覺他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雖然他往外散發着冷氣,卻也不會給外人壓力,這種憤怒不爽的情緒更多的還是面對着自己。
林祈安慢慢縮回頭,從他身後退出去。
這種感覺也不是不能理解。
任誰被這麼一遭算計都不會高興,而且這種不高興還不能怪責到其他人身上,多怪自己技藝不精。
江榭辭也算是同齡中翹楚,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
林祈安暗自點頭,決定等着他從這種情緒裡緩過勁來。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動西利落地捆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垂眼,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隻見,江榭辭把捆袖的綁帶拆開,一圈一圈,嚴嚴實實把兩個人捆在了一起。
“這是在?”林祈安驚疑不定。
江榭辭手裡的動作弄完,垂眼和她對視,“你跟着我。”
林祈安看他一眼,也沒再異議。
确實,綁在一起不容易走丢,況且還有前車之鑒在。
江榭辭撿起剛才丢在地上的刀,他這一動,林祈安就要跟着一起動,随後就被拉扯着撞到他的手臂上。
對方轉頭掃過來,林祈安也隻能調整好姿勢,強裝鎮定。
别人情緒不佳時,能别做多餘的是就别做多餘的時候,容易殃及池魚。
刀還是往下滴着血,林祈安看了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這刀要擦擦吧?”
說着就要遞上自己的紅蓋頭,這蓋頭完全失掉了它本身的作用。
江榭辭收回目光,回道:“不用。”
緊接着,一群赤蝶驟然從他身後飛出,數量繁多地飛向滴血的刀與帶血的地闆。
不消片刻,血迹消失殆盡。
林祈安眉毛輕揚,有些意外。
這群小東西還吃這個?
江榭辭掠眼看她,“驚訝?”
林祈安坦誠道:“是有點。”
“……害怕嗎?”
林祈安拽了拽手腕上的綁帶,這系得有點緊了,她有些不舒服。
林祈安說道:“那倒不至于。”
江榭辭斂眸,将刀收了回去,又重新調了一下捆人的綁帶。
“這樣可以嗎?”江榭辭擡眼問道。
“哦,”林祈安有些愣,“可以了。”
看來他情緒調整回來了一些。
“那我們出去吧——先和搖姐姐她們會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