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圖書館面前。

周清月把挂着小考拉挂件的鑰匙遞給姚栗：“你桌上的東西忘了拿。”

姚栗恍然大悟低頭摸了下自己的衣兜，連聲：“謝謝謝謝，謝謝學姐！”

周清月笑笑，她目光望向等在路對面看手機的女生，問：“是她嗎？”

“嗯？”姚栗順着周清月的視線方向看，看見代芙瑤，連忙擺擺手，“喔，不是不是，她是我朋友。”

周清月又問：“那你剛才接電話急忙離開要見的人是她嗎？”

姚栗點點頭。

周清月收回目光：“這倒挺奇怪的。”

姚栗：“什麼？”

周清月搖頭：“沒事，我先走了，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喔好。”

姚栗靜靜目送着周清月離開，過會兒，代芙瑤走到姚栗身後拍拍姚栗肩膀：“人都走這麼久了還看，回回神吧。”

“她好像是個好人。”姚栗輕輕說，“我這樣對她是不是有點過分。”

“不說清楚才是過分。”代芙瑤拿走姚栗手上的鑰匙扣，“你怎麼還沒把這隻考拉換掉啊，都髒了。”

“什麼啊！沒髒！我才洗過！”姚栗一把抓走，“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我很念舊的好不好。”

代芙瑤哭笑不得：“那我送你的其它鑰匙扣不就白白吃灰了嗎？”

姚栗：“我又不是隻有一把鑰匙。”

“呵？怎麼？你還能一個鑰匙帶一個扣？不嫌麻煩？”

姚栗撇頭，一副“這都被你說中了”的尴尬表情。

代芙瑤啧啧稱奇：“雖然我覺得我挺了解你的，但有時候，我還是不太懂你。”

“明白了吧，我是一本深奧的書，需要慢慢讀。”

代芙瑤雙手掰着姚栗的肩膀轉身：“走吧。”

姚栗歪着身子，被強行推着走：“喂！我好不容易說句哲理！你是不是至少該應和我一下？”

這個時間點，早飯已過，午飯太早。

兩人走進常去的奶茶店，各點一杯喝的，外加一份現烤牛乳雞蛋仔，拿着呼叫鈴上二樓的矮層閣樓，靠窗并排坐下。

代芙瑤坐裡面，拿起桌上剛換新宣傳頁的立牌看，姚栗習慣性抽紙，給代芙瑤擦桌子。

代芙瑤餘光瞄到，突然問：“姚栗，你是不是有點潔癖？”

姚栗看代芙瑤一眼：“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可能有吧。”

“什麼意思？你都不幫别人擦桌子？”

姚栗的手頓了頓，神色不自然：“不太幫，又不熟，萬一别人不需要呢。”

“不太？”代芙瑤目光放回立牌的文字上，悠悠評價，“喔，意思是會幫孟析。”

姚栗把紙丢進垃圾桶：“那，這确實也是我的習慣嘛，有需要就幫幫嘛。”

代芙瑤放下立牌，撐着下巴歪頭看姚栗：“是她先發現你的習慣？還是你先主動展示你的習慣？”

姚栗雙手合十，求饒：“代姐，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拜托拜托。”

“哼。”代芙瑤放下手，往後靠在沙發背上，看窗外，“這個時候就知道求我，跟人談戀愛的時候估計連我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叮鈴叮鈴。

餐食呼叫鈴如同姚栗的救命鈴一般及時響起。

姚栗拿起呼叫鈴：“我先下去拿吃的！”

姚栗慢慢地從托盤上端起裝滿奶茶的司令杯，兩杯，一粉一綠，放好，再拿擺放着雞蛋仔的圓瓷盤，最後将空托盤擱在桌角。

左右手各拿一根細長的木簽，姚栗将滾燙冒熱氣的雞蛋仔大緻分了下，叉起其中一個，遞給代芙瑤。

代芙瑤捏着木簽，目光沉靜，注視着木簽上的雞蛋仔。

她說：“好像從小時候你就特别會照顧人，就算已經餓得不得了，你也會先把第一口吃的分給别人，就算是特别喜歡吃的，沒有多少的，你也會在看出别人還想吃的時候放下筷子，即使到最後你可能一口都吃不到。”

姚栗覺得邪門：“我隻是分了你一個雞蛋仔，不用這麼感慨吧，而且我也不是對誰都會分的。”

代芙瑤：“至少你對喜歡的人很大方。”

停了下，代芙瑤補充，“對我這個朋友也是。”

姚栗聽出代芙瑤話語裡區分的意思：“我并沒有要把喜歡的人和喜歡的朋友區分先後哦。”

“你主觀上沒有，也可能，你努力在平衡。”代芙瑤還沒有吃面前的雞蛋仔，涼了，她還轉着木簽，平靜地說，“隻是你的平衡不一定是别人想要的。”

姚栗歎口氣。

代芙瑤放下木簽，擱在瓷盤邊緣：“就像你會對你喜歡的人做的事情，也會因為想要照顧朋友同樣去做，雖然這是好事，但可能在我這種人看來——”

代芙瑤突然沒聲音了。

姚栗看代芙瑤的側臉，她眼裡的代芙瑤，正面無表情地盯着雞蛋仔，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之間的對話戛然而止。

就在姚栗張嘴準備說句話的時候，代芙瑤又說：“算了，我的形容不對，我想我算是特殊情況，你别的朋友應該不會介意這些事情。”她叉起雞蛋仔放嘴裡，輕松，“今天它的味道怎麼好像有點淡啊？”

“哦？是嗎？”已經吃了好幾個沒注意到的姚栗，聽着代芙瑤的話又給自己嘴裡塞了一顆，“是有點哦，我剛才下去拿的時候發現之前的阿姨不在，是個很年輕的小妹妹，可能是在幫家裡忙？”

“你都能喊人家年輕妹妹？”

姚栗比劃：“天呐她就這麼點高我怎麼就不能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