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的話,後面那些尾巴應該就是賢妃安排的。”雲霖神情平靜的好像在談論天氣,“真沒新意。”他還當姜芸兒能說出什麼稀罕秘聞呢,鬧了半天就這!當真是無趣的緊。
“姜小姐也是一番好心。”雲溪靈秀眉輕揚。
雲霖聞言,不屑的癟癟嘴,“是不是好心還說不定呢。不過這位姜小姐是真聰明。用一個我們早知道的消息就換來了姐姐的人情,那麼會做生意怎麼不去從商啊。”
是的,對于雲溪靈而言。姜芸兒提供的這個消息價值不高。早在伽藍寺時,她就做好了會被軒轅胥針對的準備。賢妃既是軒轅胥生母,那對她自然也多有防備。說句不太謙虛的話,從查覺身後跟着尾巴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隐約猜到是誰的人馬了。
姜芸兒的好意提醒,隻不過是把暗處的事兒搬上了明面。除此以外,再無它用。
雲霖越想就越不高興,手裡的調制奶茶的銀簽攪的乒乓作響。對比起他的憤憤不平,雲溪靈就顯得尤其平靜,甚至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小霖,那位姜小姐得罪你了?感覺你好像很讨厭她。”
雲霖輕哼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反駁,唯把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容瀾淵身上。
剝着青柚的容瀾淵歎了口氣,将手上的柚肉放入玉碟,“行了,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跟她不熟。”說完,他把柚子推到雲溪靈面前,晶瑩的果肉在玉碟上格外誘人。雲溪靈幾乎是立馬就把事情抛諸腦後,上前兩步靠近容瀾淵。
容瀾淵順勢用手環住她的腰肢,熟悉的依蘭暗香慢慢将她包圍,就好似一汪暖泉般驅散了雲溪靈内心的不悅。
她輕呼着放松身體,視線意有所指的徘徊于袖間,“真巧,姜小姐的衣服也繡有紫竹。”
容瀾淵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二話不說的脫掉外衣。随手一抛,就把那件華貴的外袍丢給了雲霖,“弟弟,換衣服。”
“什麼?”雲霖還未曾反應就被衣服蓋了個嚴實,“容瀾淵你有病啊!”忍了一天了,到底是沒忍住。少年張牙舞爪的從衣服裡掙脫出來,怒氣沖沖的瞪着對面的人。
容瀾淵笑咪咪的彎着眼,“對啊,我本來就是病人嘛。快點,外衣拿來。”他邊說邊伸出手,要的理所當然。
雲霖噎住,他先是低頭看了看懷中皺成一團的紫袍,又擡頭看了看坐等他衣服的容瀾淵,反複幾次後,被氣笑了。
“好好好,要我的衣服是吧。給你給你!”
雲霖單手解開盤扣,跟出氣似的用力甩過去,“你穿!我就看你怎麼穿得進去!”
因為要逛燈會,所以大家穿的衣服都是廣袖長衫,行走坐卧間飄逸非凡。然而就算雲霖的外套再寬松,他和容瀾淵的體型仍有差距。
迎面砸過來的月牙白袍被容瀾淵穩穩接住,他垂眸掃了眼領口的三對盤扣,短暫思索片刻後兩指并攏輕輕一劃,精純的内力從指尖溢出。隻聽啪的幾聲,盤扣散落,好好的一件外套讓他改造成了披風。
隻見他捏着衣角往後一搭,繡有玉蘭花的外袍就披在了肩上。雲溪靈端詳了會兒,親自上手幫他調整。
空氣中逐漸升騰起一種微妙的氣氛,仿佛是愛意在悄然滋長。
看着近乎貼在一起的兩人,雲霖氣的牙根癢癢,紫袍被他用力揉成一團,“歪膩!”他音量控制的極好,既不會驚擾他人,又能讓正主聽清。可偏偏那兩人卻恍若未聞,氣的他拍桌而起。
“哎呀煩死了,我去拿水果!給你們騰位置。”
說罷,少年氣鼓鼓的甩袖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把紫袍也順走。
“瞧你把他氣的。”雲溪靈好笑的推了推容瀾淵。
“準确的說,是我們。”容瀾淵眉梢高揚,“對了,除去賢妃的事情之外,你們應該還聊了點其他的東西吧。”
雲溪靈拿着柚子的手停在半空,她眨了眨眼,神情略帶複雜的反問,“你确定想知道?”
她的态度讓容瀾淵有些摸不準,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雲溪靈慢悠悠的吃下一塊青柚後便将隐藏的那部分内容告訴了他。
“簡單說,就是熱心腸的姜小姐要幫我解除婚約,然後成全你我。”
“哈?”容瀾淵瞪大了眼睛,雲溪靈又道:“不知道她從哪兒聽到的傳言,她似乎認定我和憶初哥哥才是一對,隻是現在礙于聯姻才被迫分開。”說到這個,她看容瀾淵的眼神也多了些調侃,“而且她貌似也笃定你鐘情于她,隻是礙于聯姻無法言明。”
容瀾淵已經從最開始的吃驚變成了面無表情,俨然是無語到了極點。
“另外,在我去伽藍寺的那段時間裡,她不是還專門去找過你麼。”雲溪靈鳳眸虛眯。
“天地良心,我壓根就沒見她。”容瀾淵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誰在背後造謠,“鳳憶初在挑撥離間。”
”嗯嗯。吃這個,甜。”雲溪靈笑着喂了他一塊柚子,容瀾淵就着她的手把青柚吃下,神色受傷的垂下眼,“雲兒,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雲溪靈從未懷疑過容瀾淵的感情,不過有件事她很在意。“容瀾淵,你為什麼要叫我雲兒呢?正常來說,親近之人要稱呼的話都會選擇名字的後兩位或者後一位,很少會有直接用姓。”
“這是你告訴我,忘了?”容瀾淵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尖,“我當時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說你叫‘雲兒’。”說到這兒,他的眼神充滿了懷念。
雲溪靈茫然的蹙了蹙眉,“有嗎?”
她要是沒記錯,自己和容瀾淵第一次見面是在北越的遊船上,那個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九千歲,而她還是個謹小慎微的侯府庶女。她什麼時候告訴過他自己叫雲兒了?是容瀾淵在逗她?不,不對,他的神情很認真,不是說謊。而且,他也沒必要用這種事來開玩笑。
這麼說的話,他們以前認識?
可為什麼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雲溪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随着記憶的回溯,太陽穴也開始隐隐作痛。她無意識的咬緊下唇,臉色慢慢變得難看。
“雲兒?雲兒?”容瀾淵從她咬唇開始就在喚她,但雲溪靈一直沒有反應,就好像陷入了某種幻境,下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雲溪靈!”
赫然加重的語調氣将她從回憶中喚醒,雲溪靈仿若受驚的大喘着氣,後背不知何時出了一片冷汗。
“你沒事吧?臉色那麼難看。”容瀾淵擔憂的輕拍她肩背。
雲溪靈搖了搖頭,唇角帶來的刺痛讓她輕嘶起來,“奇怪,我完全沒有你說的這段記憶。”說着,她疲憊的閉上雙眼,手指也用力的揉壓眉心。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容瀾淵從懷中掏出藥膏,屈指沾上膏體擦在她的傷口上,“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可是....”
“沒有可是。”容瀾淵說着突然傾身吻了她一下,“乖。”
唇上一觸即逝的溫涼讓雲溪靈臉頰發燙,她捂着嘴往後躲閃,一雙鳳眸也睜得圓溜溜的,“你在做什麼!”
“親你。”容瀾淵坦然。
“我不是問這個。”
雲溪靈羞赪的耳尖通紅,平日裡的冷靜蕩然無存。雖說她跟容瀾淵一樣,對名聲這種東西看的很輕,但不代表她能毫無負擔的在大庭廣衆之下接吻。
“那你要問什麼?”
容瀾淵捏起她垂落在腰側的青絲纏繞指尖,眸中情絲纏綿。雲溪靈臉上的溫度又升了,要論厚臉皮這點,她甘拜下風。雲溪别扭的移開視線,“什麼都沒有。”
“是麼?”
男子低笑着親吻發絲,沉穩而帶有磁性的嗓音充斥着無盡的誘惑。氣氛醞釀到位,可以....
砰!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