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扉年方二八,情窦初開,喜歡上了村子裡的男孩。那男孩娶了哆扉,和自己的一幫弟兄跟了哆扉的姓。我準備了高昂的嫁妝,她們的日子也是過的風生水起。
這一切都是這麼美好。當時的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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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踩着牛島滿的傷口,用力地碾了碾:“那時一切都那麼美好……”
牛島滿哭着道歉。
“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月廉姐姐,求求姐姐饒了我。”
呵,它倒是叫出它還是人類時對我的稱呼。
它可真了解我。
神歎和葉向我撒嬌時,總是叫我姐姐,我就心軟下來。
可是啊……牛島滿,你早就不是我的家人了,百年前就不是了。
看着我無動于衷,它着急了,它不想死。“當時,當時,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太餓了,我就吃了,吃了兩個人……”
眼前的一幕和遙遠的過去重合。
那時的我沒有感覺到他的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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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我要把小滿變成鬼。
上個月,杉雅去世了,我哭的稀裡嘩啦,整整三個星期都在淚流滿面。
還是澄方不停安慰我。明明是他失去了母親,卻要忍着悲傷來開導我。
我沒有将杉雅變成鬼。
她說:“阿廉,人生之所以很寶貴,是因為人隻有一條性命。”
桑田杉雅在我的懷裡離世,享年七十二歲。
後來,小滿找到我。他說他害怕離開我們,不想讓我再悲傷,所以他想變成鬼永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澄方雖然反對,但是還是以我為主,同意把小滿變成鬼。
變成鬼需要忍受無盡的饑餓,生活在人群裡更要承受周圍散發出的人肉香味。我在澄方的建議下規定不允許鬼吃人。
小滿表示他能接受。
如果不是在一百年後,我感覺到小滿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孩子,澄方的弟弟,青雲的丈夫——眷繪硝滿會吃人。
吃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雲的侄女侄子——桃木虹子和桃木方。
其實葉和神歎也吃過人。葉當時在武館比試時,受了傷,承受能力下降。順着血腥味,他來到了隔壁武館。
整個武館的人全都被剛剛殺死,鮮血橫流。葉再也忍受不住餓了一百多年的欲望。他吃掉了兩個人,弄的滿身鮮血、一片狼藉。
我正巧在附近行醫,看到了葉。
他跪在我的腳邊,哭着讓我處決他。我沒吭聲,摸了摸他的頭。
澄方教育過我,葉看似沒心沒肺、有勇無謀的,實際上是一個内心敏感缺愛的孩子。我應該學會安撫他。
“小滿,你……吃了她們?”我很震驚。
“不是的……不是的,我太餓了,姐姐,我就吃了兩個人,我不是故意的。”小滿牙齒間殘留着孩子們的血。
“……你知道葉的下場嗎?”我問。
他愣住了。
葉被我綁在了陽光下,享受着暴曬的灼痛。那種痛,痛不欲生。
每一次他快死了的時候,我就觸碰他,複活他。這才是生不如死。
這種酷刑整整持續了一年,每天夜裡葉都會哭着睡去。
小滿害怕了,他逃離了眷繪硝家。
後來的後來,他不出意料地吃了人。我剝奪了他的血鬼術,讓他成為了孱弱的病鬼。
再後來我就在最終考核裡見到了它。
它繼承了他父親牛島貞雄的貪婪,繼承了他母親牛島菊子的惡毒。
天啊,是我沒有養好他。
“月廉大人,那不是您的錯。”脈八郎正色。“您沒做錯任何。”
啊……是脈啊。
的确,我沒錯。
由此可見,那時澄方當真是高瞻遠矚。
我将牛島滿揉成一團球,又手捏了一塊石頭,做成碗狀,把牛島放了進去。
“交給神歎吧……”我歎了口氣,把牛島給脈。神歎最近在研究用鬼的血來治療人類的疾病。這也算是牛島滿最後的贖罪。
脈伏首稱是,返回了簪子裡。
我不明白。
唉……
澄方曾經說過,雖然我活了很久很久,但也隻是個小孩子。
我擡頭,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