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據說這一帶在鬧鬼,因此,太陽落山後鮮少有人在外面行走。
一個少女的身影在漆黑的巷子裡,她低着頭啃咬着腳下的男屍。
“路傑。”一個漆黑的霧狀體飄過來,浮現出人形。
“聽姑獲鳥大人說,你死了。我說我不信。”他熟稔地說道,“我可是知道,你牽竹寺路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鬼。”
“……你難殺得很。”
少女舔了舔嘴角的血,面無表情:“啧,當你誇我。”
“嘿,我們是什麼關系!我還不了解你!”洞雲很高興能遇見她。
他是那位大人的直系下屬,但并不在十二鬼月。他的同事——朱紗丸和矢琶羽都是笨蛋,不但自稱十二鬼月,還有很多怪癖,不好相處。
路傑是他為數不多能交心的‘朋友’。
“洞雲。”牽竹寺掏出旱煙,她用腳碾碎那個家暴男的屍體。衆所周知,上弦鬼裡,猗窩座不吃女人,牽竹寺隻吃男人。尤其是社會敗類的男性,殺害掉可以讓牽竹寺更爽快。
“我有新的主人了。”她的眼球裡沒了數字,恢複了曾經的翠綠。
“這是我自主吃的最後一個男人,以後的進食會受到約束。”
洞雲的瞳孔放大。
他的聲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顫抖,“開玩笑的吧……你牽竹寺路傑不受約束慣了,怎麼會……”
“認真的。”牽竹寺打斷他,“行了……我走了。”
絲毫不拖泥帶水……
是路傑一貫的風格。
可是……
可是,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洞雲不敢去追,那樣會惹得路傑的厭惡。他希望如果這是最後的見面,在路傑的記憶裡,自己能更體面些。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
洞雲沒有作為人類的記憶,是經由路傑引薦給那位大人的。
他鬼生的起點就是牽竹寺路傑。
或許終點也是……
洞雲想。
路傑是多麼仇恨人類,他一清二楚。讓路傑吃掉戴着花劄耳飾的獵鬼人,他勢在必得。
獲得那位大人的血液……
啊,哈哈哈哈。
洞雲笑着劃傷祢豆子。
。
“……有道理啊。”杏壽郎叉着腰。
童磨松了口氣,好歹保住了這個小鬼的性命。妓夫太郎也真是的……放這麼弱的家夥到處亂跑。
“怎麼樣,你同意嗎?”童磨扭頭問幼枝密。
幼枝密點點頭,帶着哭腔,說道:“你們離開這裡,回到原位。”
童磨三個人立刻消失。
沒等幼枝密放松下來,周圍的空間開始崩塌。
童磨他們的離開擾亂了補償平衡,洞雲的血鬼術支撐不住,噩夢空間崩塌。
但是幼枝密不知道,他害怕地大喊:“……停下!停下!”
“唰!”他跪倒在地,猛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他強行停止的代價。他身體的嚴重破壞代替空間崩塌作為平衡打破的補償。
“梅,姐姐……”
。
“别費力氣了。”牽竹寺看着炭治郎在雪地裡刨坑。“沒用的。”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炭治郎喘着粗氣。
“你這個犟種诶……”牽竹寺無奈,“叫什麼名字啊……”無聊地打聽打聽消息吧。
“竈門……炭治郎。”
哦?
“竈門?那你認不認識……葵枝?”牽竹寺提起興趣。
炭治郎放下手中的雪,“您認識我母親?”
啊……是葵枝的孩子啊……都是那麼勤奮善良呢。果然,那個男人的骨子裡就流着懦弱的血。
“是啊。”牽竹寺淡淡地回應。
回憶被拉的好長,她記得是幾十年前,她還沒遇到洞雲的時候。
牽竹寺的父母早逝,她和姐姐蘭尚相依為命。在周圍人的扶持下,勉強可以生存。
後來日子稍微沒那麼緊,蘭尚和隔壁巷子的太郎兩情相悅,準備着早日結婚。
卻沒想到,結婚前一晚,城裡的大少爺看上了蘭尚,非要納姐妹倆為妾。
蘭尚為了保護路傑,懷着身孕,被大少爺失手打死。路傑才知道,那個大少爺在從前經常打罵出來擺攤的姐姐,姐姐為了生存全都忍了下來。
一屍兩命!
姐姐的死刺激了路傑,她拿着砍柴的刀去找姐夫太郎。直截了當地問他,要不要舍命為蘭尚報仇。
那個男人拒絕了。
在那個時候,貴族是貧民不可高攀的存在。太郎腦子裡隻有得罪了貴族會不會被牽連,完全生不出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道不同不相為謀。
按理來說,為了保密,路傑應該殺了太郎。可是……或許是因為那是姐姐心愛之人,或許是因為他太懦弱了不可能有膽量去告密……路傑心軟了。
之後,她的刺殺計劃沒有成功。
但卻遇到了鬼舞辻無慘。
她要變成鬼,向全人類複仇!
變得強大,複仇!
複仇!
路傑接受了無慘的血液。花費不到二十年,位列十二鬼月。
她後來打聽過,太郎在五年後娶妻生子了,至死還念叨着蘭尚的名字。
或許,那個男人也很愛姐姐,隻是沒那麼勇敢,沒那麼剛烈。
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姐姐永遠也回不來了。
葵枝是那個男人的孫女。
可能是因為愧疚,太郎子嗣稀薄,葵枝是他唯一的血脈,在十多年前嫁到了竈門家。
“你母親還好嗎?”牽竹寺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