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總算是消停了。
甯悠猜他應是躺下睡了,不急不慢地又翻了幾頁書,直到眼睛有些酸澀,也準備叫水進來洗漱的時候,聽見他下床趿上帛履的聲音。
她從書上擡頭,就見他光着膀子隻着條裈褲,連件外袍也沒披地出來到她跟前兒,臉色青黑,語氣仍是不豫:“睡是不睡?”
看這架勢,再是避着他不睡,他大概要動手将她扛到床上去了。
她便見好就收地罷了。
也不好真把他氣得太狠,再怎麼也是自己的親夫君,氣壞了她也心疼。
放下書,道:“妾這就洗了睡。”
洗漱完熄了燈火,甯悠上了榻。往日裡都是她先在裡側躺下等着他睡,今日他先睡在了外邊兒,跟座山似的,把她想要進去的途徑擋了個嚴嚴實實。
總不能從他身上跨過去吧?那真成了大不敬了。甯悠見他閉着眼,絲毫不準備給她讓開的樣子,知道他這是在這兒等着拿捏她呢。
她琢磨一下,幹脆也不進去了,挨着他在外邊躺下來。他身子寬,離着榻沿兒就那麼一小截距離,她為了不摔下去,便将自己盡力貼上他,摟着他往他懷裡鑽。
他下意識撈住她,鐵臂往她腰上一兜,結結實實地将她攔在懷裡。
起碼不必擔心掉下榻去了。
“殿下。”她甕聲甕氣地摟着他脖頸喚。
“怎?”
“妾想了您整日,盼着見您,所以才因您明明回府卻沒有傳上句話而難受。”
聽她這話,趙虓心口莫名有幾分鼓脹。
“您忙碌操勞,妾不是不體諒,隻是,若您能在操慮的間隙哪怕想起妾一丁點兒來,妾都會覺着開心雀躍。”
她語調柔得一泓水似的,這話便像淌到他心窩裡,溫熱地,滿當當地撐着。什麼不想她嬌縱,不慣着她,這些個原則了規矩了早是被他揉做廢紙一張了。慣着就慣着吧,他現在隻想随着心意來。
他胸腔沉沉地震,低着聲答:“怎麼不想,不僅想了,還不止丁點兒。”
“真的?”
“真的,想得厲害。”
聽他如此坦誠心意,甯悠欣喜不已,偎在他頰邊,與他鼻息繞着鼻息,耳鬓厮磨道:“殿下,妾歡喜聽您這般說……”
他便奪過主動權,扣着她腦後,捉住她的唇重重吻住。
兩個人很快幹柴烈火地纏在一起。
他起身收拾幹淨自己,給她擦拭完,躺回來重新摟着她,毫不遮掩地直白問:“舒服了?”
甯悠扭捏,臉紅得發燙,不好意思正面答,細聲細氣地嗯了聲。
“嗯是什麼意思?喜歡還是不喜歡?”
“殿下心知肚明,何須羞妾。”
“方才怨怼我時不是膽子挺大,現在卻又知道羞起來?”
“那分明是兩碼事……”
趙虓頗得意地笑笑,抱緊她:“既喜歡,明兒晚上再讓你舒服着。”
“您……使不得的!”
他拍拍她,示意她無需在意,轉了話鋒:“我反複想了幾遭,今兒确是我的不是。往後回來,一定讓王淮記着先知會你一聲。”
甯悠怔了怔,擡頭望他。他這是向她服軟了?
這兩月她頻頻逾距,有些時候連她自己都覺着會否有些超過了,可這男人,怎麼忽然好像沒了底線似的?以前他也是如此的麼,這還是她那戰場上英明神算,卻獨獨拙于女人心思的夫君?
“這眼神瞧着我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