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張山與童謠回到了壽春城,他們住回了之前的客棧。童謠進入房間,想到這一個月的風餐露宿,無任何收獲,越想越氣。她拿出銅鏡,氣惱的叫兮落,可是叫了半晌也無回應。童謠揚起銅鏡,準備砸向桌角,讓兮落醒來。
突然,一陣喧嚣聲傳來,童謠打開窗戶看向外面。見百姓行們興緻沖沖的向一處跑去,她把銅鏡放入懷中,打開房門,走到張山的房門前"師傅,我想..."話還未說完,門被打開,張山走出房門,向樓下走去。童謠見此,興奮的緊跟其後。
他們跟着人群走到蔺府門前,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們擠到最前面,隻見蔺金玉站在蔺府大門前,怒氣沖沖的看着,十步之外的蔺木樨厲聲道"你隻要認錯,我還認你這個兒子,你若是執迷不悟。我蔺金玉今日當着父老鄉親的面,與你斷絕父子關系,自此之後,生死各不相幹。"
童謠看着滿身戾氣的蔺木樨,不明白短短一月,怎會變化的如此之大。她擡步上前,被張山攔住,并對她搖搖頭。
這時,大門内陶氏跑了出來,她跑到蔺木樨面前,含淚勸道"木樨,乖孩子,快給你阿爹認錯,我們當沒事發生。你阿婆醒來,也不會怪罪..."
蔺木樨憤怒的推倒陶氏"我沒錯,我憑什麼認錯。都是你,都是你在背後挑撥是非..."
蔺金玉扶起陶氏,擡手打了蔺木樨一巴掌"冥頑不靈。"
這時,蔺木槿跑了出來,一腳踢向蔺木樨罵道"你這個野種,竟敢推我阿娘。"
蔺木樨被踢倒在地上,看着滿眼嫌棄的看着自己的一家人,突然感覺自己如此可笑,他哈哈大笑起來,戾氣萦繞全身,滿眼猩紅的看向蔺金玉,充滿恨意的道"既然不喜我,為何要認我,為何要讓我回來。讓我回到蔺府,告訴我,我有家,你們是我的親人,卻不好好善待我?為什麼——"
"呸——誰跟你是家人,你就是外面的野種。你娘方氏就是一個鄉下的蠢婦,乃低賤之人。低賤之人生的人,自然是野種..."
"閉嘴,不可胡言。"陶氏捂住蔺木槿的嘴,看向蔺木樨"木槿還小不懂事,你做哥哥的不要跟弟弟一般見識..."
"哈哈...還小。阿爹,您也認為我是野種是嗎?你也認為我阿娘是低賤之人,是嗎?"
"夫君,是我,是我沒有教好木槿,您要罰就罰我。"陶氏說完,看向蔺木樨"木樨,阿娘給你賠不是。"說完,向蔺木樨行禮。
蔺木槿噗咚一下跪在蔺金玉面前,哭喊道"阿爹,阿娘是長輩,怎能向小輩行禮。阿爹,我們一家本來其樂融融,自從他來了,每天都是吵鬧,阿娘受盡委屈,人人都不開心,如今阿婆都被他氣到昏迷了..."
"好,我走。從此之後,我與蔺金玉斷絕父子關系,無論生死,各不相幹。"蔺木樨說完,轉身就走。
"慢着,走之前,把我們蔺府的珠寶留下。"蔺府的管事突然出聲,向蔺金玉禀告"禀告縣丞,屬下剛才聽下人禀報,府内少了一些珠寶..."
蔺木槿怒氣沖沖的站起來,沖向蔺木樨,撕扯蔺木樨的衣服,露出裡面的珠寶"大家快看看,怪不得如此幹脆同意斷絕關系,原來已經偷了珠寶。"
圍觀的百姓,發出震驚的聲音,對蔺木樨指指點點。蔺金玉滿眼失望,他閉上雙眼"報官。"
管事領命,看向旁邊的家丁,三個家丁手握棍棒,走向蔺木樨,把他圍住。
陶氏抓住蔺金玉,焦急道"夫君,定是有誤會。夫君,木樨是您的親子,您怎能報官啊。"蔺金玉不為所動,她着急喊道"那是妾的嫁妝,妾不報官——"
家丁聽到,面面相觑,猶豫不決。圍觀的百姓,開始誇陶氏賢惠,識大體,罵蔺木樨不識好歹,心思不正,竟然如此手腳不幹淨......
這時,蔺木樨被戾氣環繞,眼眶猩紅的出手抓向蔺木槿的喉嚨,手緩緩的向上揚,蔺木槿的腳離開地面。周圍的家丁揚起棍棒打向蔺木樨,此時的蔺木樨彷佛身如鋼鐵,不知疼痛。身上有無窮的力氣,一隻手奪取一個棍棒,打向三個家丁。一隻手捏着蔺木槿的喉嚨。
陶氏臉色發白的跑向蔺木樨,被蔺木樨一腳踹倒。蔺金玉震驚的看着蔺木樨,他看到蔺木槿的臉色已經發青,焦急的跑到蔺木樨前,拿起棍棒打向蔺木樨,讓他松手。蔺木樨直直的站着,眼睛含淚的看着蔺金玉。
張山見蔺木槿的臉色發白,暗道不好,向蔺木樨跑去。伸手打向蔺木樨的手臂,蔺木樨手臂竟然剛硬如鐵。他拿出一張符,貼到蔺木樨手臂上,蔺木樨的手緩緩松開,看向張山,委屈道"張仙師,我沒有偷東西。"
這時,蔺金玉揚起棍棒打向蔺木樨的頭,張山握住棍棒,冰冷的看向蔺金玉"你這個蠢貨,事情的前因後果查了嗎?别人說什麼,你聽什麼,有沒有腦子,你平時就這樣斷案的嗎。"
"哪來的窮酸術士,我們蔺府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插手。此乃孽畜,當着全城百姓的面,就要殺弟,乃窮兇極惡之人..."
張山踹向管事"老子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這就是蔺府的規矩?"
蔺金玉看向張山,認出是送蔺木樨回來的術士,見張山滿臉怒火,心中升起疑慮,沉默的看向衆人。
陶氏眼中狠曆一閃而過,她跌跌撞撞的跑向蔺木槿"木槿,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吓死阿娘了。"
蔺木槿緊緊抱住陶氏,後怕的大哭"阿娘,那個野種要殺我,他要殺我——"
這時衙役趕了過來,看向蔺金玉"參見縣丞,屬下等人前來緝拿盜賊。"
蔺金玉指向蔺木樨"是他,他不僅偷了蔺府的珠寶,還要殺我兒。還有他身前的術士,乃騙子,給本官一起拿下。"
衙役聽令,上前緝拿蔺木樨與張山。蔺木樨見張山被自己連累,慌張的跪地求蔺金玉"蔺縣丞,所有罪名我認,我求求您放過仙長,他是好人,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張山拉起蔺木樨"不是你的罪,瞎認什麼,慫什麼?"說完看向蔺金玉"老子進這縣牢容易,出這縣牢可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按照當朝律法,你應杖行五十,罰沒現銀十兩,若是無銀兩,便發配邊關做苦役。"衙役說完,給張山與蔺木樨帶上鐐铐。
童謠焦急的上前,見張山看向自己,明白自己上前隻會被抓。她停下腳步,看着兩人被帶走。
童謠夜裡走進縣牢,找到張山"師傅,我現在要怎做。繳了罰金就能出來,我手上還有金子,我去繳..."
"呸,繳什麼罰金,老子又無錯,繳什麼繳。"
"你不繳銀子,十日後就被發配到邊關。你武藝高強,半路逃走就行,江湖之人行走四方,官府也抓不住。可是木樨他不能這樣跟着你流浪江湖,背負罪名。"
蔺木樨擡起頭看向童謠"不用管我,救仙師離開就行。我如今覺得,活着還不如死了,阿爹要殺我,阿娘抛棄我,舅母嫌棄我。童謠姐姐,我活着很難受,讓我在牢裡自生自滅吧..."
"慫蛋,活着才能出氣,才能報仇。"張山罵完,拿出一張符,對着符道"臭小子,來壽春縣牢,老子在這倒履相迎。"說完,把符疊好,交給童謠"騎快馬去九江,找駐守九江的單忠将軍,把此符交給他。"
"軍中重地,我怎麼才能見到單忠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