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把焽公主交給欽天監之後,便離開。第二日親眼看到徐方帶着焽公主出城,之後老夫向天樞真人禀告,然後離開。十日之後,天樞真人讓老夫逃走,隐姓埋名,等待時機。

老夫隐姓埋名,在山中過了五年。有天,聽到上山的獵人議論,說暴君下令坑殺術士,而第一個被殺者就是天樞真人,老夫當時聽到噩耗,心中一片凄冷。當時老夫已經六十有餘,一時心灰意冷,準備聊此殘生。

誰知三天後,老夫遇到了項梁,看到了氣宇不凡的項籍,想起真人說的時機,心中又燃起希望。又五年後,暴君死去,卻是十七公子即位,十七公子殺了大公子與多位重臣良将。老夫仰天長嘯,天道終于變了,報仇的時機終于來了。而其他準備反秦的各地義軍也開始了蠢蠢欲動。不久之後傳來陳涉起義,各地義軍紛紛響應..."

範吏說完,看向劉青"你知道老夫,是誰了吧。"

"自是知道,高祖在您手上,可是幾次險象生還。若不是有老天眷顧,早就死在您的計謀之下了。"

"劉季那厮,确是天命之人。荥陽之戰後,老夫知道大局已定,就自請離開。離開之後思慮再三,孤身前往雲夢山找道一真人,希望借助道一真人扭轉乾坤。等老夫到雲夢山之後,卻看到了一座荒涼的雲夢山。

雲夢山不知何時,竟被滅的悄無聲息,老夫心中震驚,同時也明白了大局已定。隻是感慨,這天下不是楚人所得。後來想想,那又如何,隻要滅了秦,就是為了楚國報了仇。不久之後,傳來籍兒自刎的消息,老夫心中凄涼,不久之後病死。死後,孤魂漂浮在空中,成了孤魂野鬼,老夫不明白為何如此。

不知哪一天,一位稚子祭拜老夫,老夫心中好笑,稚子拜錯了墳。誰知之後,稚子每年都來祭拜。等稚子十歲之後,經常在老夫墳前訴苦。老夫聽着他唠叨,日子竟然有期盼。同時回想過往,想到了籍兒,竟感到些許暖意。但,又想到籍兒聽信讒言,中了反間計,心中又冒出寒意。一天,稚子說要去尋找他阿娘,老夫就附到他身上保護他,以還祭拜之情。"

"我操你大爺的,老子聽了你那麼久的廢話,就是為了雲夢山,你卻告訴老子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耍老子玩是不是。"張山憤怒的拿出一張符,要仍出。

這時,兮落從銅鏡中出來,站在範吏面前"範将軍,您可還認得奴婢?"

範吏盯着兮落看了許久,聲音顫抖道"...你...是兮落?公主身邊的婢女,你怎會在此?"

"我怎會在此,還不是拜範将軍所賜。道一真人帶領手下六名親傳弟子,把焽公主帶入北蒙獻祭,此事奴婢不信範将軍一無所知。"

範吏看着兮落憤怒的臉,想起那位軟糯可人又故作堅強的幼童,心中升起愧疚。他低下頭,低聲回道"老夫不知..."

"...不,将軍定是知道。你們找始皇,找大公子,就算去殺公主,奴婢都毫無怨言。但是你們為何要讓焽公主獻祭,她才五歲,你們要斷秦國命數,你們找大公子也一樣,或是其他公子,為何偏偏找才五歲的焽公主。用她的血肉之軀斬秦國龍脈,使焽公主魂魄日日受那改天道之罰,永世不得超生。

範将軍,現在天下已經易主,秦國滅亡,我們楚國的仇已經報了。奴婢求求您,告訴焽公主的骸骨所在之地,讓焽公主靈魂得到安息。奴婢求求您了..."兮落哀求的跪到地上。

"老夫...罷了...既然大仇已報,也該撥亂反正了。老夫聽天樞真人無意間提到長平,去那裡吧,去那裡找找。"

張山怒道"長平那麼大怎麼找,老子要一片一片土地翻嗎?你這個老狐狸,又要耍老子是不是?"

"你這小兒,好生無禮。老夫并非雲夢山之人,怎會知道具體位置。老夫若是參與了,滅雲夢山之人,怎會放老夫一條生路。如此大事,怎會交給你這無腦莽撞小兒。"

"因為...雲夢山隻剩我一人..."

童謠見張山臉上露出痛苦,她趕緊轉移話題"将軍,您還未說呂姁之事。"

兮落聞言一怔,不明白的看着童謠,但見範吏的怒容消失,臉上露出得意,張山臉上的表情也舒緩了過來。她頓感無聊,于是返回鏡中。但劉青的臉色有點鐵青,他看向童謠,變成無奈的洩氣。

範吏看向劉青"劉季為了躲避追兵,多次把他親子親女抛下,以此延緩追兵,此事你可知道?"

"高祖一人身系天下,一人之命關乎幾十萬漢軍。若是高祖當時殒命,他身後的千萬性命随之瓦解。隻要高祖活着一天,惠帝與魯元公主就是人質,有了價值,自是安然無恙,事實證明高祖乃英明之舉。"

"呵呵...狗屁。當時籍兒抓了呂姁之後,又虜了那兩稚子,确實讓他們做質子,但待遇是俘虜的待遇,要行徭役。呂姁為了讓三個幼子能吃飽飯,可謂求遍了人。最後求到虞姬那,虞姬心中不忍,才讓他們有飯可吃,但徭役不能少。

那時候的劉季在幹什麼?他在外納了一個歌姬,可謂甚是寵幸,不久之後還生了兒子。此事傳到楚營,不是明晃晃的告訴籍兒,他劉季的妻兒多的是,楚軍中的妻兒随意可殺。籍兒甚是惱怒,準備下次開戰以他們祭旗。

而當時,楚軍的敗局已現,老夫用盡畢生所學推演,仍是找不到破解之法。于是老夫找到呂姁,告訴她劉季寵愛一名歌姬,并生下一子,取名如意。呂姁當時滿臉震驚,發瘋的喊不信。老夫便派人把呂姁帶到定陶,讓她看看被劉季嬌養的如花搬的女子,見見那個奴仆環繞的如意。

呂姁到了定陶,見到那名歌姬,與那位歌姬一比,呂姁簡直是村裡的老媪。呂姁見到之後發瘋向前沖,但沖了兩步掙紮的走了回來,因為她的孩子還在楚營。

老夫問道'這裡是漢軍所屬地,你若一喊自可得救,跟老夫回去卻是死路。'

呂姁道'我的孩子還在楚營,我不能丢下他們。劉季無情,但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