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降臨,喧鬧的街道慢慢的安靜下來,落日的餘晖掃過城鎮的每一個街道。緊跟而來的是黑暗,黑暗跟着落日的腳步,來到了童謠他們所在的院中。院中的人們此時睡意正濃,他們東倒西歪的胡亂趴着或躺着...
不知何時,一陣悠揚的琴聲的響起,為寂靜的黑夜增添了一絲生氣。
雲初被琴聲吵醒,她迷糊的望向天空,隻看到了一片漆黑。但,當她低下頭之時,瞳孔黝黑,已無睡意,臉上隻餘冰冷。她站起身,打開店門,轉身關上,很快離去的腳步聲響起,在寂靜的街道尤為突出。
這時,躺在地上的張山站了起來,他沉着的看向周圍,确認無危險時,伸手拍了拍趴在桌上的劉青。劉青起身,臉上無一絲睡意,他對張山點了點頭,然後二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張山伸手推門,推不動。劉青見此,出手幫忙,門依然紋絲不動。劉青心中一沉,張嘴想要問怎麼辦。突然,張山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不要出聲,然後趴在門上,從門縫處看向屋外。
劉青也找了一個門縫,看向屋外。他見門外挂着紅燈籠,門外的街道安靜無人,不,應該是整個長平都無人,因為他聽不到一絲聲音。漸漸的,拖沓聲傳來。劉青看了眼張山,見張山的手緊緊的握着桃木劍,嚴陣以待。他也掏出了黑匕首,緊盯着門外。
嘶啦...嘶啦...嘶啦...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嘈雜。突然,一陣猶如野獸的嚎叫聲響起,緊接着一群的野獸開始嚎叫。
劉青與張山同時轉頭看向童謠與玥娘,見她們二人仍在熟睡,松了口氣。轉身再次看向門縫,卻看到了滿街的人,不對,是屍體。他們臉色呈死灰色,有的斷了頭,有的斷了手臂,還有的沒了雙腿,在地上爬行。他們有手的,揮舞着手,向上扒。沒手的用頭,或者用身體,不停的向上鑽。可他們費了許久,仍然在原處,他們開始憤怒,發出痛苦的哀嚎。
劉青驚恐的咽了一下口水,就在這瞬間,一個身穿铠甲的屍體,突然飛到門前,趴在劉青所在的門縫中,透過門縫看向劉青。劉青本能後退兩步,緊随而來的穿着铠甲的屍體不停的用手摳門縫。
很快,張山所在的門縫前,也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大概三十歲的屍體,此屍體的眼珠全白,他透過門縫正好與張山對視。張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後退兩步。白眼鬼不停的拍打門,發出嚎叫。
這時,在街道中的衆屍體快速跑到店門前,不停的拍打,不停的嚎叫。屍體越聚越多,越疊越高,力量越來越大,整個門出現了松動。有隻屍體的手,趁機從晃動的門縫中伸向店内。但剛接觸到店中的空間,屍體的手化為黑煙消失。
張山見此松了口氣,他帶着劉青返回院内,擡頭看向院牆,果然屍體已經疊的比院牆還高,但始終無法逾越越牆半分。看樣子,此店内有強者布置了結界,他們暫時安全。他看向童謠與玥娘還在沉睡,看着壇子裡的酒陷入沉思。
這時,劉青拿起桌子上的壇子,對着壇子狂喝了起來。張山一時無語,轉頭看看惡心的屍體,隻能在地上找酒壇。等找到一壇還有殘餘的酒時,劉青已經趴在童謠身邊熟睡。此時,外面的屍體發出不幹的吼叫,他擡頭看向屋頂,片刻之後,快速移開,他被惡心到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隻屍體的眼珠子,掉到了下面屍體的嘴裡,掉眼珠子的屍體掰開下面屍體的嘴,伸到嘴裡,掏出了一堆的内髒,找出來了眼珠子,然後上安上。下面的屍體,把自己的内髒塞到嘴中,繼續嚎叫。太惡心了,他受不了了。他趕緊拿起一個酒壇,一口而盡,然後躺在地上進入夢鄉。
他們進入夢鄉後,遠處的琴音卻越來越急,衆屍體也越來越急。可無論屍體怎麼努力,始終不能跨進半分。
"師傅...師傅..."張山被晃醒,他睜開眼被強烈的亮光刺痛,隻能再次閉上眼。片刻之後,他坐起身,看向擔心的童謠道"我沒事。"
雲初走進來"奴家看你是嘴硬,都醉的不醒人事了,若不是奴家給你灌醒酒湯,你準能睡到明天。"
張山疑惑的看向童謠,童謠點了點頭。他看向趴着的劉青"他怎麼還沒醒?"
"因為,還未灌醒酒湯。"月初說完,端起一碗湯,捏着劉青的鼻子,給他灌了下去。片刻之後,劉青醒來,不停的揉自己的額頭。突然,他手一頓,看了看周圍,松了口氣。
這時外面走來幾個人,被赴玉請進店内。很快,赴玉給他們上了酒,并端了些吃食。
玥娘看向雲初"為何沒吃的?"
"奴家這裡隻有酒,其它全無。若是想吃,就去對面,或是去城門口市集。奴家要去釀酒了,你們誰願陪奴家?"
"我,我要學釀酒!"
"果然,還是你最機靈。"雲初拉着童謠走了兩步,回頭看向三人"外面的東西少吃點,還有,日落之時要回到這裡。若是不回來,奴家可不管...小丫頭若是鬧,奴家會動手打暈。"
"多謝雲姑娘的告誡,我們定會按時回來,不給雲姑娘添麻煩。"劉青說完,與張山一起轉身走出店門。
玥娘則跟着童謠身後,與她們一起走入地窖。
劉青與張山來到城門口對視一眼,一起沖向城門,卻在半路被彈了回來。張山拿出一張符放在眼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包裹着整個長平。
"你看到了什麼?"劉青低聲詢問。
"結界,巨大的結界。能布下此結界者,必為神。我破不了..."
"看樣子,我們被困在此處了。既然此路不通,我們換換其他的路。"劉青轉身看向熱鬧的市集"既然讓我們看到這些,自是有線索,走,我們進去轉轉。"說完,向人群走去。張山看了一眼人群,臉色煞白的閉上眼。他轉身再看向結界,眼中閃現了了然,他施法去掉眼中的法力,然後轉身,追上劉青。
劉青走在熱鬧的市集内,東轉轉,西看看。見到吃食,想起雲初的囑托,隻能轉向别處。突然,一陣吆喝聲傳來,片刻之後又安靜下來,随後傳來"上黨"兩字。劉青與張山同時奔向人群。
隻見一片空曠區,裡裡外外圍了三、四層人。啪的一聲,是驚木拍桌子的聲音。張山快速的擠進人群,來到說書人前,很快,劉青也擠了進來。
中間站着一個白胡子老頭,大約六十歲左右,老頭前面是一個紅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個驚木。老頭見到二人到來,微微一笑,繼續道"上次說到暴秦占據了韓國野王,韓桓惠王膽小懦弱,派陽城君到秦國謝罪,請求獻出上黨的土地,以求秦國息兵。"
"韓王怎會如此膽小怕事,暴秦是要的他們的上黨郡嗎?暴秦分明想要的是整個韓國..."一人大喊道。
"就是,陽城君乃天下有名的君子,竟然也甘心做那懦夫...唉...難道韓國,無一人是男兒嗎?"一人感歎道。
衆人紛紛感慨。
突然驚木一響,衆人看向說書老頭,老頭道"上黨郡的郡守馮亭聽到此事,派人來我們趙國,說願意獻上十七座城池給我們趙國,隻求為他們報這滅國之恨..."此話一出,百姓們嘩然,但更多的人是興奮,而有些人則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