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從昏迷中醒來,眼淚滑入潭中,心中充滿哀傷。
坐在潭邊的嶽帥啟策聽到動靜,望向童謠"謠兒?可有不适?"
童謠從潭中坐起,擦掉眼淚"軒轅渠呢?"
"他在扶桑樹下,護衛..."嶽帥啟策話未說完,見童謠站起身,走出潭水,怒道"你幹什麼?你給我躺回去。你這次差點魂飛魄散,要不是軒轅族七大長老一起給你療傷,你早就沒了?"
"我知道,我孤身奔向利刃峰時,就沒打算活着。如今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童謠話落,向洞口走去。
嶽帥啟策急忙堵住洞口"你必須在潭中躺夠百天,否則,魂魄随時再次潰散..."
"軒轅宏死了。"
"就算天王老子死了,你也...你說誰...軒轅宏...怎麼可能,玩笑不能亂開。"嶽帥啟策見童謠一臉鄭重,垂下了手臂,并讓開了路。
童謠走到扶桑樹下,見軒轅渠眼睛通紅,沉默的坐到他身邊,望向隻剩下三隻金烏的扶桑樹。
軒轅渠的頭靠在童謠肩上,沙啞道"十八是母親的遺腹子。他隻比月兒大三個月,生下來跟小貓差不多大。母親臨終前,看着我們兄弟十人,眼中充滿哀求。我們跪在地上,向天發誓,定會照顧好十八,母親才安心離去。大嫂把十八接過去,把他當兒子一般與月兒一起養大。我們十兄弟總認為,我們的羽翼夠寬、夠廣,能護住他。故,從未監督他的修為,他開心就好...這次出征,我本不想讓他去。但他說軒轅族沒有懼死的戰士,更沒有隻會躲在安逸裡的蠢貨...大哥說,夏州各族死傷無數,已經缺兵少将,能多個将軍,會救許多的士兵,讓他聽老九行事..."
"入了戰場,便把生死置身事外,一切都為了取勝...因為那時,命已身不由己,而是身後無數将士的支撐,是身前壘壘白骨的期盼...戰機稍縱即逝,也許自己的一個堅持,就會轉勝,身後的人還會是人,不會變成魔物...渠君,戰場是一座城牆,不能塌也不能倒。"
"我都知道,可心不由己,絞痛難抑..."
童謠擡頭望向天空,防止眼淚滑落。也許之後的戰争,就是要親眼看着一個個戰友離去。也不知道要經曆多少的生死離别,才能讓心變的麻木,才能生死看淡...
第二日清晨,童謠睜開雙眼,發現她背靠着扶桑樹,而她竟不被扶桑樹上的烈火所灼,她驚訝的伸出手,撫摸扶桑樹。此時,樹上的三隻金烏,站在樹上正好奇的盯着童謠瞧。
"你醒了。"
童謠轉身,見軒轅渠面色好了許多"扶桑樹的烈火不傷人?"
"扶桑樹是世間靈力之源,也是人的本源,不傷人。你該回靈潭療傷了。"
童謠走到軒轅渠面前,澀然道"我是來道别的,此次一别,不知可否能再見...故,特來告别...往後餘生,願君珍重..."
軒轅渠低頭沉默,許久後道"好...我等你...回來..."
童謠上前抱住軒轅渠"很多事,我想不明白,總覺得不對。我需尋求答案,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回不來。軒轅渠,你好好保重。"說完,捏了捏軒轅渠的手心。
軒轅渠震驚的後退,随即冷靜下來,眼神複雜的看着童謠雙眼"好,保重。"
童謠含笑點頭,然後轉身,躍身飛出扶桑樹結界。
等候多時的丘靈見童謠出來,迅速起身追上童謠"帶我一起。"
"你可知,我去哪兒?"
"知道,是前線,決戰之地。"
"你的修為一般,何必去送死?"
丘靈倔強的看着童謠,緊閉雙唇,不言不語。
童謠見此,繞開丘靈,繼續前進。
"我求你,帶我去戰場,我要帶軒轅宏回來...我要帶軒轅宏的屍體回軒轅族...他死了,但他得有個安息之地,他不能流落在外..."丘靈哽咽道。
童謠驚訝的轉身看向丘靈"你?"
"軒轅宏答應我,這次人魔大戰結束後,就同我成婚。他雖失信,但我不能背誓,我要接他回來。"
"好,但你需答應我,随時聽我之令。"
"好,我答應你。"
十日後,童謠與丘靈跟着軒轅刻等人,率領大軍通過栗谷道繞過九歸山,多行五天路程踏入宣州境内的望月都,望月都是宣州的最後一道關卡,過了望月都,便可一馬平川,直搗宣州都城。
童謠站在望月都城外,看向站在城牆上的魔魇,心中發出冷笑,此人她殺定了。她扭頭看向軒轅刻"軒轅帝所行何處?"
"大哥已到宣州都城外,并開始淨化魔氣。老九也已守在宣州城後方,準備妥當。如今,隻差大軍。待大軍行至宣州都城外,便可發起總攻。"
"可有良策?"
軒轅刻望向魔氣濃郁的望月城,與旁邊的山險"強攻。"話落,返回營帳。
夏官與秋官拿出族裡最新的弓弩,箭則是扶桑樹的樹枝所鑄,有淨化魔氣之力。
"扶桑箭并不多,等決戰時再用。我們先試着強攻。"軒轅刻道。
夏官與秋官點頭,并收回扶桑箭。夏官看了看時辰"離午時,隻餘一刻,下官這就點兵。"
"不必...望月都有強大魔氣所設的結界,普通士兵前去隻能送死。我們必須先破結界,殺了釋放魔氣的魔魇,才能破望都城。"童謠道。
"如何破?誰去破?"軒轅壽問。
"我去。"童謠道,然後看向軒轅刻"我需借将軍的白虎神獸,還有秋官的判官筆。"
秋官聞言,從懷中拿出判官筆交給童謠"莫要逞強,不敵便退,後方還有我們。"
軒轅刻放出白虎,并摸了摸白虎的頭,帶它走到童謠面前"性命為重。"
童謠點頭,帶白虎走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