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江詩婉在牢房裡望窗興歎,這阿牛和阿虎被獄卒帶走了有大半天的時間她的内心很是擔憂。
兩人出了牢房她既興奮又擔心,不知兩人會到何處見何人。
知底不可怕,未知才令人恐懼。
蹲在牢房角落裡的她,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江詩婉的對面,田富正在牢房裡安靜的打坐,自從他進入這牢房以來他的内心是相當的平靜。
因為各有心事,她們二人并沒有機會對話。
田富如此的反常,倒是叫她甚是警惕。
江詩婉緩緩地站起身:“诶,田富,自從這陳雪墜樓後就沒見你在花滿樓出現過呢。”
她瞳孔微縮,半眯着眼睛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坐在對面打坐的田富隻睜開了一隻眼睛,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婉兒姑娘,您不愧成了教坊司的花魁,比那陳雪不管是才情還是外貌還真是不相上下啊。”
江詩婉輕哼了聲,“田公子過獎了,小女除了美貌和才情了得外,這記憶也屈指可數呢。”
“聽聞田公子之前整日出入那教坊司呢。”
田富聽她話中有話,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為何對本公子這麼了解?”
“公子,男人嘛,小女還是清楚的。”江詩婉故意向他抛了個媚眼。
“婉兒姑娘,我們都是為了陳雪而來,你與那司少卿很是熟絡,行個方便放我出去嘛,我是冤枉的。”
他着急地攥着栅欄搖晃道。
“田公子真會說笑,如今連小女都淪落至死,那田少卿會聽小女的?”
江詩婉見他厚顔無恥忍不住冷笑。
陳雪墜樓之時,手裡緊緊攥着的扳指就是他的,如今到了這大理寺竟然還敢放肆真是恬不知恥。
這之前的花魁之死就是不是他殺的,也與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司遙你就是有個好爹,竟然敢把本少爺關了此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看本少爺出去後不扒了你的皮。”他狠狠地敲打着早已發黴的栅欄。
江詩婉見他剛才還好好的,這剛聊幾句就發狂成這樣,忍不住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
在阿虎和阿牛回來之前,她打算不再去惹眼前這個有狂躁症的男人。
*
清蓮别院
臨近晌午,下過大雪後夥房的趙叔老早就帶領着大家把庭院裡的積雪一一鏟除。
今日是祭竈節也就是大家俗稱的小年,瑞雪照豐年,大家都盼望着在新的一年裡有一個新的氣象。
“今日祭竈,我們夥房已經貼上了竈王爺,并且已經供奉了水果和糕餅。”夥房的趙叔今日喜氣洋洋,這一日終于也讓大家見識了夥夫的重要性。
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雙手在空中揮舞着喜上眉梢地盯着大家:“今日我們夥房也給大家改善一下夥食,吃餃子。”
東西院的人聽到此話,瞬間蹦跳歡呼起來。
此時的司遙坐在案桌前望着那盒子裡的精緻扳指正出神,他現在此刻再想該拿那田富怎麼辦?田富打死也不承認是他殺害了陳雪。
這江詩婉作為案中人,雖然處在邊緣地帶,但畢竟與此案也有關聯。
當她自從從田華清手底下救出那阿虎和阿牛後,其實她已然卷進了此案。
作為物證的經手人,以及阿虎阿牛的救命恩人,她是牽動此案繼續向前推進的人。
接下這個棘手的案子時,他是有所忌憚的,此案涉及官官相護,彼此勾結。
此案如何結案也涉及到朝廷的顔面。
如果他動了田華清,那整個官場即将迎來一場大的震動。
張田、王正和魯達見到側廳裡的餐桌上早已經擺好了餃子,早就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
“陳雪一案隻要一告破,我們就能回家過年喽。”
張田早已經迫不及待,心早已經飛回了家。
“我看沒有那麼簡單。”魯達把碗筷分發給他們,示意王正去叫少卿吃飯。
王正剛要坐下,嘴裡的餃子還沒到嘴裡就被他扒拉了下來。
他一臉鄙夷地盯着魯達:“沒見你這麼懂事過。”
說完他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向裡屋走去。
司遙剛剛坐到桌前,見到屬下個個眉開眼笑地盯着他下筷。
“不必客氣,吃吧。”司遙怕大家太過拘謹于是示意他們不必如此。
“還是少卿先請。”張田恭敬地推讓着。
其他二人也連忙點着頭。
“近些時日,為了破陳雪的案子大家辛苦了,今日是祭竈節,我們端起酒杯再加把勁争取近日破案早日回家過大年。”
司遙鄭重地端起酒杯。
“少卿,我敬您,沒有您的提拔估計我還是個小小的未入流的錄事。”張田激動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敬了他一杯酒。
魯達見此也趕緊站了起來:“少卿,我也敬您,如果不是您的提拔我還是還是個九品下的獄丞。”
王正見大家都再說着場面話,手裡的酒杯不由得捏了又捏,就是插不上嘴。
雖說大家都是憑借自己的本事考進來的,但是他沒有像張田、魯達一樣經過曆練後搞個一官半職,他是直接走馬上任的。
他這個主簿的職位,平時并不起眼,但是很重要。
平時他負責保管本寺的印章,抄目文書,以及保管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