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葉首輔,未曾想到他的得力幹将的兒子将會擾亂他的計劃。
今日司國安的兒子前來禀告妖星一案,他是在預料之外的。
如今帽妖鬧得人心惶惶,朝廷裡重臣暗中結黨營私,雖然大部分的群臣都被籠絡到自己的手下,眼前這個無所畏懼的年輕人卻令他忌憚不已。
“你是司大人的兒子司遙?”坐在龍椅之上的當今皇上依舊稚氣未脫的模樣。
望着眼下正跪在他面前的年輕人,他那疲憊的眼神裡卻閃現出點點希冀。
“你的胳膊為何受傷?”
“回皇上是卑職辦案時不慎劃傷,并無大礙。”
眼前的大理寺少卿司遙從容淡定的模樣,令高高在上的皇帝甚是寬慰。
和這一幫老骨頭周旋,他實在是力不從心,甚至站在他面前的葉重首輔,竟然讓他心生恐懼。
自從他上位就被葉閣老架空了。
司遙鄭重地點了點頭,“皇上,卑職查出京城的野狼襲擊案是被人下藥所緻。”
他的話一出口,整個朝廷一片嘩然。
皇上聽到這話,臉上卻露出少有的感慨,在位十年,他已經很少聽到真話了。
眼前這位年輕人敢在衆人面前發聲,實在是令他汗顔。
他贊許地點了點頭。
“皇上,如今已然真相大白,這帽妖不過是隻野狼,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妖言惑衆。”
群臣之中,突然閃現了一聲響亮的聲音。
隻見一面容清俊,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從容地站了出來,他眉毛舒展,一雙明亮的眸子平靜得猶如一汪清泉。
唇上一圈黑色胡須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沉穩和儒雅之氣。
此時的他神态自若,恭敬地向皇上行禮。
朝廷之上,衆人聽到他的聲音,無不為之捏了一把冷汗。
此男子名為朱煜,是如今大商的工部尚書,在位沒幾年,從不屑與這幫唯利是圖的人為伍。
“那以朱尚書的意思是?”
皇上試探地問道。
“雖然如今天氣反常,但堤壩不能修。”
他大義凜然地擡起頭,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
“要修。”群臣之中突然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他的話音一落,還未等皇帝開口,朝廷幾方勢力便不甘示弱。
整個文華殿頓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更有甚至已經動起了手腳,半空中出現了被人揚起的雞蛋和爛菜葉。
這熱鬧的場景,如今看來真是一絕,像是在熱鬧的菜市場。
此時的司遙才漸漸明白過來,妖邪之案令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此案涉及黨争,錯綜複雜,絕不是他目前想的這樣簡單。
他偷偷看了眼正閉目養神,揉着太陽穴的皇上,為自己的少思而暗暗後悔。
今日進宮,他本想把案情的進展禀告聖上,希望能盡快安撫人心。
見到父親那想要殺死他的眼神,司遙趕緊尋找時機退了下去。
今日沒雨,但天依舊陰沉沉的,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在這讓人窒息的宮牆院落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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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的司遙,未與任何人言語便把自己關進了房内。
江詩婉用手支撐着自己的下巴,近日的天氣令她心煩,再加上不遠處牢房裡随時仰天長嘯的野狼,她像是随時要爆發一般。
聽阿呆和大誠講,司遙自打從皇宮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誰也不見。
想必他是遇到了麻煩,江詩婉聽後黯然傷神。
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昏暗的天本就陰沉的厲害,雨水迫不及待地就下了起來。
江詩婉見今日無所事事,于是拿起門口還滴水的雨傘。
剛剛阿呆例行巡視了一遍整個牢房,見一切如常便把滿是雨水的傘靠在了門口處。
“婉兒姐,雨又下大了,你要去哪裡?”阿呆見把蓑衣和鬥笠晾起來,便見她要出門。
“去找少卿。”
說完她便拿着傘走了出去。
阿呆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見她沖入到了雨簾當中。
“見他就那麼急?就拿個破傘,也不怕被雨淋感冒。”他坐在凳子上拿起銅鏡,整理着一縷一縷的濕發忍不住感慨道。
“诶,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看不懂。”
大誠感慨着走了進來,見他又在整理他那幾縷毛忍不住搖了搖頭。
“誠哥,你咋又感慨了?”
“你說婉兒姑娘是不是看上那個榆木疙瘩了?”大誠脫下滿是雨水的鞋子,歪過頭去問道。
“你說少卿嗎?有可能。”
阿呆依舊頭也不擡地,貓着腰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頭發:“我這麼年輕英俊,婉兒姑娘怎麼就看不到我呢?”
他提起這個話題,急忙鄭重地看着大誠:“誠哥,自從上次婉兒姑娘救了我,我就芳心暗許了,非她不娶。”
阿呆一臉花癡地笑着。
大誠見他那缺心眼的樣,白了他一眼,“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哦,好。”阿呆聽到他的話,立刻止住笑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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