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帶着秀秀來到城北。
秀秀有些膽怯地縮着身子,經曆過方才的事情她對于出府這件事熱情全無,隻想回到那個令人安心的小院子。
“小姐,我們買完珍珠糕就盡早回吧。這地方魚龍混雜的,我實在是擔心出什麼事情。”
慕涵倒是走得悠閑,這裡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很新鮮。
她拍了拍秀秀,“怕什麼,天子腳下,還真人有敢當街為非作歹不成?現在你走路的樣子才是打眼,步子放開些。”
秀秀被她說得膽子大了些,也學着她的神态,昂首挺胸地走在她一旁。
到底是年紀小,玩心重,秀秀很快就被街邊的熱鬧迷花了眼。
慕涵看小丫頭的樣子有趣,準備給她買個糖人吃。
但還沒走幾步,一抹水紅色的嬌俏身影猛地撲進了她懷裡。
“公子!救救奴家!”
慕涵:???
她低頭看懷裡,懷中人也正好仰起臉,端得一副淚盈盈、風韻十足的美人面。
美人姐姐後面跟了好幾個面相兇狠的人,此刻正神色不善地盯着她和秀秀。
秀秀又變慫鹌鹑了,蔫在一旁。
她們眼前這個陣勢着實引人側目。
兩邊的老百姓看見是一夥兇徒惹事,生怕對上眼反遭牽連,一個個隻管低頭疾走,連兩側的小販都悄悄地挪了攤子。
“這位小哥,你懷裡的人是我家老爺的小妾,我勸你不要擅自插手。”為首的漢子聲音粗粝,言語間滿是威脅。
慕涵:…
“郎君,他們老爺前幾天已經去了!如今是要捉我回去殉葬的。”美婦人哭得哀凄動人,字字懇切。
“花蓮巧,我勸你别将旁人扯進這事裡。”
“他不是旁人,他是我之前的相好。”
“就這種不男不女的貨色?你覺得他能護得住你?”漢子氣笑了。
“你胡說!我家郎君雄風俊朗,豈是你們這種人有資格小觑的。”
慕涵:…
她聽着懷中婦人和對面的壯漢有來有往地鬥嘴,最後竟是扯到了她身上。
而且這位姐姐…慕涵沉默地看了眼懷裡的人。
美人姐姐的手都剛好放在她胸口上了,不光如此,還不敢相信似的又扒拉了幾下。
她還能不知道她口中的“雄風公子”到底是男是女麼?
“我說…”
慕涵剛一開口,正在鬥嘴的兩個人都齊齊看向她。
“你們要真扯不清,不如去大理寺扯一扯。”
慕涵将懷中的美人扶正,但并未将她推遠,而是将胳膊橫于美人身前,溫聲慢語地對壯漢說話。
殉葬畢竟是犯法的事情,如果美人所言是真,公堂之上也不會吃什麼虧。
壯漢氣極反笑,一邊撸袖子一邊道,“看來小哥是鐵了心要插手這件事情啊。”
慕涵正色道:“非也,大哥莫冤枉我。”
“我隻是聽大哥和這位姐姐的對話,感覺您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我總覺得此事應當是有外人不便知曉的内情。”
她能感受到旁邊的美人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身子動了動。
“但這位姐姐畢竟是女子,你們人多勢衆,她難免吃虧,所以大家不如去讨公道的地方說上一說,我這個外人也不多摻合,如何?”
壯漢冷笑,卻是沒有方才那麼氣勢兇惡了,“人都已經沒了,我上哪尋讨公道的嘴來。”
他這番話,卻是讓慕涵的思緒一下子明晰起來。
怕是他家老爺的死和她身邊的美人有關。
她側過臉問身邊的婦人,“那這位姐姐,你可願去大理寺為自己辯清白?”
她的目光剔透,仔細觀察着對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