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第二十六盆花。
慕婉答出的是名牌上的名字。
賓客們的聲音蓦地小了,一個個有些要笑不笑的樣子。
第二十七盆花和第二十八盆花。
她答的依舊是名牌上的名字,而非花原本的名字。
席上漸漸響起一陣哄笑聲。
容辰在台下皺起眉頭。
真相已經很明了,慕婉确實作弊了。
而此時他出不出面幹預都隻會是一種結局——慕婉會因為上元節的這件事情成為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的笑話。
慕婉沒覺出坐席傳來的笑聲不對勁,繼續答着花名。
第二十九盆、第三十盆,和先前一樣的結果。
慕婉摘下眼睛上的布時,嘴角噙着笑意,以為可以看見衆人的驚歎,結果卻迎來一陣哄堂大笑。
站在她對面的李知尋并未開腔諷刺,而是轉身直接離開這裡。
她的侍衛也放開了掌事,随她一同離開。
可掌事已經冷汗連連,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收場。
這…事情全搞砸了,生意也要砸了,他該如何向當家的交代呀!
慕婉仍然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她已經察覺到衆人的反應不對,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們…是在嘲笑她?
而站在一側的某家小姐走了出來,冷笑着說道:“既然有人作弊,這比試結果可就做不得真了。”
“不過,你們攬月樓如今還攬了做托的活?假意的彩頭,内定的魁首,真叫我開了眼。”
底下觀衆樂子看得夠夠,配合地發出噓聲。
站在台上的慕婉瞳孔微縮,下意識漲紅了臉。
他們發現了?他們是如何發現她提前準備了的?
她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神根本沒辦法定焦,隻知道觸目所及全是嘲笑與奚落。
這時,樓内突然傳來一陣煙味,漸漸濃重嗆人,賓客們紛紛咳嗽起來。
煙味越來越重,直叫人睜不開眼,
“走水了?!是不是走水了?!”
“走水了!快跑!”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而後所有人都驚慌起來,争先恐後地往外跑去。
慕婉還呆呆立在台上,容辰拽住一個婢女,讓她把慕婉護送出去。
他看向樓上,慕涵和許歸言早已不在那裡。
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着慕涵的身影。
心跳聲如擂鼓,難以名狀的恐懼挾裹着他。
許歸言有沒有把她安全送出去?
如果許歸言丢下她自己跑了怎麼辦?
人這麼亂,她被踩倒了怎麼辦?
“阿涵!”
他克制着保持鎮靜,四處尋找着她的蹤迹。
而此時,慕涵和許歸言就趴在廚房的屋頂上。
她在聽到慕婉念到第二十六盆花的時候就出了包廂。
然後跑到後廚把煙囪堵了。
和許歸言一起。
現在兩個人臉上都沾了煙灰,看起來有點滑稽。
他倆對視一眼、便忍俊不禁,
沒辦法,笨辦法也是辦法。
不然慕婉那邊咋收場?
“你倆快從上面下來。”
一個拿着火把的布衣女子在樓下喊他們。
慕涵呆滞了一瞬,心道不好,做壞事被發現了。
她悄悄探出頭試圖看清下面是何人。
布衣女子見慕涵看向她,繼續喊道:“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就差你倆了。”
慕涵剛準備起身,旁邊立馬就悄無聲息地落了個高大的人影。
那人将她攔腰摟起,飛身下了屋頂。
許歸言緊緊跟在後面。
落地站穩之後,慕涵立馬推開容辰。
怎麼哪裡都有他?
雖然臉上黑黢黢的,但她那雙不服氣的眼睛卻像盛了星光一般。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不适合,加上旁邊還站了個不順眼的許歸言,容辰幾乎都有些想笑。
他找到後廚發現根本沒起火時,就猜到了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