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是我…是我太沒用了！”慕婉淚如雨下，整個人抖得像風暴中無依無靠的樹苗。

可下一秒，她被一個溫暖馨香的懷抱罩住。

“不是婉兒的錯。”

慕夫人的一句話便讓慕婉的眼淚越發洶湧。

慕夫人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就像她抱幼年的慕涵時會做的那樣。

她的聲音很輕柔，眼中卻是越來越深的偏執。

“不怪婉婉。”

“我的婉婉沒有錯。”

“婉婉不怕。”

“乖。”

“有娘親在。”

慕婉回抱住慕夫人，在她懷裡泣不成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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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中，一邊是母女溫情，另一邊卻是亡命路。

綠盈原本就是慕夫人院子裡的，她太清楚這位丞相夫人處置人的手段了。

在看到那個嬷嬷吩咐家丁時，她立馬就意識到，夫人這是不準備留她活口了。

求生的欲望讓她在路過慕涵的院子時大喊了起來。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不想死！”

那個家丁狠狠踹了她一腳，痛得她瑟縮了起來，倒吸涼氣，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慕涵從院子中走了出來，她沒披裘襖，身上還沾着容辰留下的血迹。

“沒什麼，丫頭不懂事胡鬧。我們這就帶她走，不髒了小姐的眼。”

那兩位家丁對慕涵還保留着面子上的尊敬，微微鞠了鞠躬。

綠盈想說話卻說不出。

那家丁踹得一腳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她疼了半天都沒緩過來氣來，隻能死死咬着牙，卻在聽慕涵的聲音時嘴角松了些，眼裡也下意識地流出淚來。

慕涵一看到蜷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綠盈，當下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皺起眉頭。

相府對下人一向寬和。

慕涵是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相府的這一面。

這丫頭雖然愚忠了些，但也不至于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而對面的倆家丁也算是看着慕涵長大的，她心腸軟好說話在下人中間是出了名的。

便是三年前她去北境随嫁自顧不暇的時候，還特意給她的丫鬟們贖了奴籍，散了錢财，讓她們出府安家去了。

讓本來笑話那群丫鬟伺候了個假主子的人一個個吃了蒼蠅一樣笑不出來了。

如今他們一看慕涵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位小姐肯定是要來橫插一腳的。

但他們可是領了夫人吩咐的。

這不就是要為難他們做事麼？

想到這裡，這倆家丁一個個臉色不好看起來。

慕涵當然清楚他們所思所想。

她随手隔空扔了個東西。

打頭的家丁下意識接住，一看是錠銀子，頓時喜上眉梢。

慕涵又扔了錠銀子給另一個家丁，說道：“拿去買點酒吧。”

她走上前，來到綠盈旁邊，看了眼她，然後說道：“這丫頭與我有過節，我來教訓她。”

家丁們如何不知她的意思，但嘴上還是假意道：“那這就丫頭任憑小姐處置了。”

說罷，兩個人健步如飛地走了。

慕涵這才蹲下身查看了下綠盈的情況，小聲問道：“還能走麼？”

她倒是不介意今天再扛一個人。

隻是看綠盈的樣子像是傷了内髒，慕涵如果貿然動她，可能她就真的命喪當場了。

綠盈慢慢地扶着地起身，不住地吸着涼氣，十分艱難地開口：“我..我可以。”

慕涵伸着胳膊，示意她扶着，然後對她說道：“我把你送到附近的醫館，養好了之後就走吧，不要出現在相府周圍了。”

“謝謝…小姐。”

“以後沒有小姐不小姐的了，等你出了府，就當從來沒在相府待過吧。”

綠盈心中一震，緩緩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