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先生，您當初執意要廢除《保密法》是為了讓巫師們能夠活在陽光下。可是為什麼現在您就不能讓麻瓜和巫師一起享受這陽光呢？是這個世界不夠大，不夠讓兩者同時存在，所以不是他們生活在陰影中，就是我們生活在陰影中嗎？”

“格林德沃先生，如果您不給予麻瓜平等，那麼總有一天麻瓜會憤然而起。那個時候您不在了，巫師們就一定能夠抵擋得住麻瓜嗎？而如果麻瓜勝利了，那他們推翻的可就是您建立起的這個社會，到了那個時候曆史書會怎麼評價您？”

“而如果您讓麻瓜和巫師和平相處了，那麼作為第一個做到這件事情的人，曆史又會怎麼樣評價您？您想過嗎？”

格林德沃看着陳道長，他輕笑了一聲，道，“你說完了？”

陳道長深吸了一口氣，她點了點頭，道，“說完了。”也把她從看《哈利·波特》之後，心中所有的吐槽都說出來了。

“你不想再最後說幾句遺言了？”

陳道長笑了一聲，道，“格林德沃先生，您如果想要殺我那就動手吧。我很清楚說這些話的後果會是什麼，但是我不後悔。”

鄧布利多輕笑了一聲，他站了起來，走到陳道長的身旁，一手按在陳道長的肩頭看着格林德沃道，“我認為年輕的馬爾福小姐，今天确實給我們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帶來了一些新奇的觀點。啊，我看時間也不早了，馬爾福小姐，如果您不介意，我就不留您吃飯了，想必，您也不會想要和我們這兩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起用餐的吧。”

陳道長連忙搖了搖頭，讓她和鄧布利多還有格林德沃一起吃飯？她還想要多活一會兒呢。

“那我送你出去，馬爾福小姐。”鄧布利多一邊說着，一邊吩咐道，“蓋勒特，請把桌子布置好，謝謝。”

陳道長出了門，她轉身看着鄧布利多校長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再争取一下的，鄧布利多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笑着眨了眨眼睛，“祝你有個好胃口，馬爾福小姐。我們以後再見了。”

陳道長愣了一下，她有一種感覺，鄧布利多校長可能支持她的想法。陳道長下意識地說道，“以後見。”

鄧布利多關了門，他走進客廳見格林德沃正站在窗戶前看向窗外，餐桌上空空如也，他不由得皺眉，埋怨道，“蓋勒特。”

格林德沃輕輕一揮手，餐桌上瞬間出現了兩套餐具，廚房裡的菜肴也躍到了餐桌上。“她是什麼時候從霍格沃茨畢業的？”

“去年。”鄧布利多道。“她也是唯一一個進入拉文克勞的馬爾福。”

“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清楚地記着她的？”格林德沃問道。

鄧布利多笑了笑，走到了餐桌旁。

“我不記得她。”格林德沃又道。

“她在學校期間，确實不怎麼突出。”鄧布利多道，“不過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蓋勒特？”

格林德沃轉過身看向鄧布利多，中午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有那麼一瞬間鄧布利多隻覺得似乎回到了他們年少的時候。

“你認為什麼樣的價碼會讓她後退？”鄧布利多問道。

“我認為她有一些過于理想化了。”格林德沃說道。

鄧布利多一下子笑了出來，“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有趣。”

格林德沃微微皺眉，他曾經是想建立一個完全由巫師統治的世界，可他現在也明白，麻瓜并非一無是處。“你認為我一點都沒有變，是嗎？”

“你有嗎？”鄧布利多反問道。

格林德沃抿緊了自己的嘴唇，他在選擇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鄧布利多了，他們如今更像是相互制約的敵人，而不是戀人。他也曾思考過如果當初他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一切是否就會不同了，可事到如今一切已經無法重來了。“你認為這一次你的這幾個學生會重蹈覆轍嗎？”

“這取決于你，不是嗎？”

格林德沃歎了一聲，他看着鄧布利多，“阿不思，我厭倦了現在的生活了。”

鄧布利多笑了笑，“這我倒是第一次聽到。”

格林德沃自嘲般地笑笑，他繼續道，“現在的社會是我們年輕的時候所夢想的樣子，我也很享受将它建立起來的過程，可是現在一切都是那麼的普普通通，那麼得無聊。曾經我還希望可以多看到一些反對我的人，多看到一些想要跑到我的面前來告訴我麻瓜應該和巫師平等的人。可是現在我閉着眼睛都知道結果會是什麼，面對威脅，面對誘惑，他們沒有一個會堅持下來。”

鄧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擡了擡自己的眼鏡，如果當初他們兩抵擋住了誘惑，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們每一個人都隻是普通人，蓋勒特，都沒有抵擋得住太多的誘惑。”

“也許吧。”格林德沃道，“你認為馬爾福小姐的提議如何？”

“你覺得呢？”鄧布利多反問道。

“你認為她所說的那個社會會是一個什麼樣？”格林德沃又問道。

鄧布利多看向格林德沃，“我無法想象。”

格林德沃輕笑了一聲，當初他們也無法想象現在這個社會的樣子，隻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想要再為那樣的一個世界費力氣了。

“我聽說雷蒙德·赫爾穆特改造了一輛麻瓜的跑車，麻瓜和巫師都能開，明天一起去看看嗎？”

“我以為你對麻瓜的東西不感興趣，蓋勒特。”

“可現在到處都充斥着麻瓜的東西，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