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午飯的時候,赫敏和傑圭琳下到花園,就看到水紀雲坐在城堡的台階上低頭在本子上描繪着什麼,陳道長坐在石凳上低垂着頭睡着午覺,手邊放着一本打開的書本。傑圭琳走到水紀雲背後朝本子上看了一眼,一時之間有些發楞,本子上畫着的是一個黑長頭發,黑眼睛的中國女人,她有着一雙丹鳳眼,雙眼皮的上層微微有些向上翹,左邊的眼眶下有着一顆小小的痣。她的眉眼端莊大氣,一看就是衆星捧月般好好養出來的大小姐。她略彎的嘴角,身下的花叢,和腳上帶着的紅繩串着的三個金色鈴铛卻又給她平添了幾分少年該有的生氣和靈動。
傑圭琳沉默了一會兒,在心裡歎了一聲,水紀雲和她的女朋友太配了,她是真的不忍心拆散。
“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嗎?”赫敏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把她畫得真好看,你肯定很喜歡她。”
“這是陳道長。”水紀雲道,她擡頭見傑圭琳和赫敏同時瞪圓了眼睛看着自己,笑了一聲,繼續在本子上小心翼翼地塗改着,一邊道,“她長得好看。”
赫敏和傑圭琳對視了一眼,這話她們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的。赫敏拉着傑圭琳坐了下來,不解地問道,“她對你做了什麼?比傑圭琳在我們的婚禮上做的還要過分嗎?”
傑圭琳瞪圓了眼睛,赫敏怎麼又提起這事啊。赫敏看了傑圭琳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掌無聲地安撫着。
水紀雲自嘲般地笑笑,道,“我爺爺和她爺爺是鄰居,那個時候是我家最鼎盛的時候,也是她家最低谷的時候。我們的父親因為是好朋友,所以後來她爸爸在我們家旁邊買了房子。我媽和她媽媽先後懷孕,我出生之後,我爸和她爸爸開玩笑,說要兩家合一家。她媽媽生的是龍鳳胎,我父母特别開心。每年兩家人一起過年,他們都把嫁妝,聘禮挂在嘴邊。但是我喜歡的不是她哥哥。”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對她的感情,害怕我們父母知道之後的反應。我和男生約會,我躲她,但是她越長越吸引我。她18歲生日那天打扮得特别美,”水紀雲說着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道,“我被她迷暈了頭,我們澄清了好多事。我們甚至聊了以後要去哪所大學,學什麼專業。她想當國防生,當空軍,他們家好多軍人。我說我要學商,振興我們家的産業。我們甚至說好了大一下學期我就搬出來。我甚至跟我父母說了,如果他們覺得我和她在一起會給家裡丢人,我可以嫁給她哥。”
“我從小身體不好,高考前生了一場大病。我父母說醫生給他們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我躺在病床上,最想要見到的人是她。她來了三次,每次都安慰我肯定不會有事。後來,我慢慢脫離了危險期,她又來了。我想要和她親昵,可她看我的眼神又回到了我們沒有挑明之前得小心翼翼。我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又還是她的父母又或是我的父母說了什麼。但我隻想遠離她,遠離我的父母,遠離一切。”
傑圭琳微微蹙眉,她看着還睡着的陳道長,這種事不像是現在的陳道長會做的。她不由得問道,“你問了佳思敏發生了什麼嗎?”
水紀雲不由得握緊了自己手裡的筆,她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瞪了陳道長一眼,道,“我怎麼可能沒問。最後一次,我甚至以死相逼。她跟我唠唠叨叨說還有許多愛我的人,比如說我的前男友。那一刻我真的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赫敏砸了咂嘴,她想了好久,才慢慢道,“你……當然,我覺得佳思敏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是錯的。但是,你最近有問過她嗎?我不是在為她辯解,但是,每一個人都會變的。如果你還這麼在意這件事情,也許你可以再和她談談?”
“不管你在不在意這件事,”傑圭琳連忙補充道,“這件事情都是她的錯,你完全有理由讓她向你道歉。我和赫敏會支持你的。”
水紀雲知道赫敏和傑圭琳是想要緩和她和陳道長之間的關系,但是無所謂了,反正不管陳道長說什麼,她們都回不到以前了。水紀雲站了起來,走到睡着的陳道長面前,踢了踢她的小腿。陳道長猛地睜開眼,她在看到面前是水紀雲的時候原地跳了一下,随後不解地問道,“你幹嘛?”
水紀雲雙手抱胸低着頭看着陳道長,一字一句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什麼怎麼對你了?”陳道長無意識地反問道,随後她忍不住抱怨道,“不是你說的,我們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救你,你煩我。我不理你,你也煩我。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拿什麼态度對你?”
“我說的是我病好之後的事。”水紀雲道。
陳道長在聽到‘病’這個字的時候瞬間清醒了,她一聲不吭地看着水紀雲。像水紀雲這麼驕傲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怕是會尋死的。畢竟水紀雲最讨厭欠自己人情,更不想被自己救。
水紀雲見陳道長不說話,她毫不意外地哼了一聲,朝着城堡廚房走去。
赫敏站了起來,她非常失望地搖了搖頭,朝着水紀雲追去。
傑圭琳沉着臉走到陳道長面前,道,“我記得我和赫敏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你警告過我,我不許玩弄赫敏的感情。”
“我沒玩弄她的感情!”陳道長一下子站了起來,惱火地在空中一揮手道,“她對我沒感情,我去哪玩弄去!”
傑圭琳疑惑地看着陳道長,陳道長不知道水紀雲喜歡過她?“我說的是以前!”
陳道長翻了一個白眼,沒多少好氣道,“你看過我的記憶,她對我有一點點得喜歡嗎?”
傑圭琳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她生病之前,你們……”
“不管她生病之前還是之後,都是我一個人傻乎乎地喜歡她!”陳道長怒吼道,她的臉都因為生氣而變得通紅。
“不是我不信你。”傑圭琳蹙眉道,“但是你說的和水紀雲剛剛跟我們說的完全不一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