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紀雲也沒跟她争,站了起來就往外面走。她很快又回來了,手裡端着一盆水,水盆上還搭着一條毛巾。陳道長見水紀雲挑着眉頭笑着看自己瞬間明白了水紀雲的意思,她連忙把手裡的餅放了下來,半起身朝水紀雲伸出手,有點讨好道,“我自己擦!”
水紀雲把袖子挽了起來,把毛巾打濕了又擰幹,這才遞到陳道長手裡。水紀雲在一邊看着,陳道長也不好意思擦别的地方,隻能擦擦腳,擦擦腿,擦擦手。陳道長擦完看着水紀雲,她張嘴想要讓水紀雲回避一下,水紀雲卻直接把她吃了一半的餅遞到她嘴邊了。
陳道長右手還不能動,左手拿着毛巾沒辦法拿餅,她左手把毛巾朝水紀雲一遞,示意水紀雲把毛巾拿了,她能自己吃飯。水紀雲如她所願拿了毛巾,又在水盆裡洗幹淨了,跪坐到床上,掀了她衣服要給她擦後背。陳道長吓得原地跳了一下,連忙往旁邊躲。水紀雲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滿道,“我又不是變态,會對一個未成年小女孩的身體感興趣。你要有本事,你自己擦後背啊。”
陳道長沉默了,隻是把手裡的餅咬得‘咔咔’響。水紀雲看着她這副吃餅的架勢,覺得她這是想把自己的骨頭都給嚼碎了咽下去。
水紀雲幫陳道長擦完後背,她看了一眼陳道長通紅的脖子,又把毛巾洗幹淨了遞給陳道長,道,“趕緊擦,擦完我好把水端出去。”
陳道長看着水紀雲,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水紀雲嗤笑一聲道,“都是女性,你哪個部位我沒有?”
“羞恥心!”陳道長斬釘截鐵道。
水紀雲冷笑了一聲,把剩下的那張餅塞到陳道長不能動的右手裡,端着餐盤出去了。
陳道長見水紀雲生氣了,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說的過分了一點。她說水紀雲沒有羞恥心,那不等于說水紀雲是個□□嘛。
水紀雲再次進來的時候,陳道長剛剛擦完身體,她看着靠着牆,抱着胸的水紀雲不由得歎了一聲。水紀雲是真的了解她,這時間也是掐的剛剛好。陳道長把毛巾朝水紀雲遞了遞,水紀雲過來一把将毛巾奪走,陳道長的手指又搭上了她的手腕。“水紀雲,”陳道長輕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一下子嘴巴快了。我們……就做同伴,行嗎?”
水紀雲擡眸看着陳道長,很想要問問陳道長,她什麼時候見過自己伺候同伴了。不過水紀雲也知道陳道長還在因為自己的那通消息氣她,她笑了笑,道,“我們兩不是同伴還是什麼?你不想追我,我也沒說要追你。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陳道長再次沉默了,她見過水紀雲追人的樣子,好像确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陳道長想了想,隻好換了話題,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水紀雲輕笑了一聲,故意道,“呂佑姐姐就做了兩張餅。”
陳道長一愣,什麼鬼,呂佑為什麼隻做了兩張餅?她又不是不知道這裡有四個人。
“沈忻姐姐一會兒帶我們去市裡吃早飯,”水紀雲繼續道,“可惜你是個傷病員,去不了那麼遠。這裡也沒有微波爐,廚房也有點損壞。我怕你餓,也知道你不挑食,呂佑姐姐做的餅隻好讓你吃了。”
陳道長動了動喉嚨,她有點想罵人。她現在很确定了,水紀雲不是在追她!
“沈忻姐姐一會兒幫你換了藥,要和我一起去見見局長,他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水紀雲繼續道,“呂佑姐姐也要回自己的店裡,這裡就剩你和一條蟒蛇,自己好好玩。”
陳道長想了想,道,“你一會兒提一下我爺爺奶奶。”水紀雲不由得挑眉看着她,陳道長又道,“有私交。”
水紀雲了然了,陳家在杭州人脈廣,她的爺爺奶奶認識那位局長也不足為奇了。
水紀雲應了一聲,端着水盆出去了。
陳道長等水紀雲,呂佑和沈忻她們走了,下了床,進到了院子裡。她四下看看,就看見小曙盤在院内一張石頭桌子的旁邊曬着太陽。小曙聽到了腳步聲朝陳道長看了一眼,随後又直接射了過來。陳道長沒有躲,她像以前一樣朝小曙伸出左手,自我介紹道,“你好,小曙。我是陳早鳴,我們以前見過。”
小曙瞪着眼睛看着她,随後把尾巴塞到了陳道長手裡。陳道長笑着握了握小曙的尾巴,随後在它身邊坐了下來,像是自言自語般道,“小曙,你見過水紀雲了,對吧。你說她到底是不是在追我?她對我不像是她在追人的樣子,可她對同伴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曙立起了身子,蹭了蹭陳道長的額頭。陳道長苦笑了一聲,把頭頂在小曙的身體上,輕聲道,“小曙,我忘了差不多三年的事。我不知道水紀雲是不是因為那三年裡我對她做了什麼而生我的氣,但是我不後悔,我也不能後悔。我一後悔了,她就沒了。與其知道這個世界上沒了她,還不如讓她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