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長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生病,更沒有想到自己會直接病上三天。等陳道長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屋外漆黑一片,隻有柔和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陳道長朦朦胧胧地睜開眼,她看了看四周。屋子裡沒有燈,她和水紀雲以前到了晚上會點蠟燭,但現在屋子裡沒有點蠟燭,隻有水紀雲坐在桌子旁看着她,眼裡閃着懾人的光。水紀雲見她醒了,站了起來,上了床,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水紀雲見陳道長的額頭終于有了溫度,輕出了一口氣,躺了下來,替陳道長拉了拉滑落下來的被子。
陳道長看着水紀雲,她動了動喉嚨,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水紀雲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開口道,“陳早鳴,你的天魂飛了。沈忻姐姐和呂佑姐姐幫你找了回來,又花了點力氣才安穩住。”
陳道長更加沉默了,她聽明白了水紀雲真正想要說的話。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能把魂給吓飛。
月亮很美,夜很靜。這段時間陳道長和水紀雲同床共眠,卻是井水不犯河水。隻有現在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嘴巴對嘴巴,心髒對心髒。面前的人很柔和,一對桃花眼似乎是在訴說着某些陳道長不敢讀懂的情愫。水紀雲的心跳很緩,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地跳動着。但是陳道長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是奔着跳出胸腔,幫她開口把一切都坦白來動的。陳道長的腦袋一盆一盆地潑着冷水,這是水紀雲,是她愛着的水紀雲。水紀雲可以恨她,惱她,讨厭她。她可以一輩子不見到水紀雲,但是她沒法活在一個水紀雲不在的世界裡。
水紀雲似乎是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她把自己半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陳道長依然沉默地看着水紀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幹脆什麼都不說了。
水紀雲的眼神一暗,随後她身子一翻,兩手撐在陳道長的上方,微微傾身,一條腿也妄圖擠進陳道長的腿間。陳道長忙擰過頭,左手攔在水紀雲的脖子上,低聲哀求道,“水紀雲,别。”
她是想要水紀雲,但她不想因為别的原因和水紀雲親吻,上床。
水紀雲強行壓住自己眼裡,心裡的欲望,輕歎了一聲。有些時候她是真的想要抽了陳道長的那一根傲骨,陳道長不想說,她也可以不再追問,不去探究。她們兩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一切都掩飾過去,不好嘛。為什麼陳道長非要把一切都掰扯地清清楚楚,她們為什麼上床,重要嗎?
“我不是變态,”水紀雲啞着聲音道,“你這身體還沒成年。”
陳道長的眼角忍不住地抽動,她知道水紀雲是在給雙方台階下。但是就水紀雲現在這嗓音,這話更像是誘騙啊!她又不是真的不到18歲,不知道情動是什麼樣。然而陳道長一想到水紀雲會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心跳又不由得有點加速了。她連忙在心裡暗自唾棄,水紀雲真是個大變态,對着一個不到18歲的身體都有了興緻。不過好像她對水紀雲的身體有興趣的時候水紀雲也不到18歲。
呸,她們真是兩個大變态。
陳道長看着撐在自己上方的水紀雲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麼她能覺察到水紀雲的情欲還沒有完全壓下去。陳道長想要說點什麼讓現在這個詭異的氛圍趕緊消散,可她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手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樣貼上水紀雲的腰,輕輕磨蹭了一下,随後就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撫着。
水紀雲輕笑了一聲,她軟了手臂靠在陳道長的身上,卻直接壓到了陳道長吊在胸前的手臂。陳道長疼得悶哼了一聲,冷汗瞬間下來了。水紀雲并沒有察覺,她耳朵貼着陳道長的胸,聽着陳道長如雷鳴的心跳隻是覺得好笑。人們說一件事做久了會産生肌肉記憶,怎麼到了陳道長這,她換了一個身體,還能有肌肉記憶。又還是她根本沒有失憶,隻是在假裝。
水紀雲長出了一口氣,随便吧,一切都随意吧,享受現在就好,何必去想未來會發生什麼。
陳道長被水紀雲壓得實在是疼,她動了動喉嚨,道,“水紀雲……”
水紀雲實在是不想聽陳道長再說出什麼蠢話,她想都不想就道,“閉嘴。”
陳道長深吸了一口氣,把嘴閉上了。
陳道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是幾點睡的。畢竟她這三天睡得很好,更何況,她的手還被水紀雲壓着。但是陳道長非常清楚她是怎麼醒的,她在夢裡就感到有一對冰冷噴着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第六感讓她瞬間清醒,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對眼睛的主人:水紀雲。
陳道長看了看身邊按着她的胳膊似乎是在給她查看傷口的沈忻,又看向水紀雲,實在是搞不懂水紀雲為什麼一大早就發這麼大的火。怎麼呢,昨晚欲求不滿,壓到今天早上發火?
陳道長還沒說話,水紀雲就道,“多大的人了,晚上睡覺能不能老實一點。”
陳道長不由得挑起了眉頭,昨天是誰不老實?這人怎麼賊喊捉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