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出門一趟——”季韻初緻了聲招呼,行至百步外一片竹林。
此地四下靜谧,無人打擾。
“這裡夠遠了吧?011?”
【數據加載中……】
“你怎麼突然不卡了,還多了檢測功能?嗯!?你這影像也比之前清晰了。”
【叮!修複程度50%】
“一半了?咳,011,查找季将軍那位忘年之交,世子将軍。”
【蕭塵逸,沂王嫡長子,鮮衣怒馬的少年将軍,十七歲便領兵出征,一戰成名,靖禾二年,集靖國各地抽調兵力,一舉平定叛亂。世子幾日前便率大軍抵達郴州。】
哦!
不出意料,救的那人就是他!?這不得好好關照?
後幾日,季韻初悉心伺候着這位昏迷未醒的未來“靠山”……
把脈、調配藥食、喂藥、擦拭,間或迎熹微晨光入林,尋覓草藥。歐陽祁則赴郴州行醫,順便購置藥材。
日複一日,直至——
男子内傷無恙。
裡屋,季韻初輕坐于榻前,為之把脈。
“嗯……瞧這脈相已經穩了。”複又起身,趨至窗前揀選藥材。
男子傷勢漸趨好轉,混沌意識漸次複蘇,未幾,終是悠悠轉醒。環顧四周,隻見窗邊一女子正悉心整理藥物,一時頗感茫然。
“這是何處?”他暗自忖度,眸中透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在察覺女子似将轉身時,又趕忙阖了眼,佯裝仍在昏睡。
嗯?方才是醒了嗎?還是我看錯了?但這脈象瞧着理應醒了。正思忖間——
屋外忽然飄來陣陣濃煙。
“不好!我熬的藥!”
季韻初心下一驚,趕忙奔至屋外,見那藥罐還穩穩置于熊熊爐火之上,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她索性守于爐火前,目不轉睛盯着藥罐,手中扇子有節奏地輕搖着,額間沁出細密汗珠;偶爾輕嗅藥香,袅袅藥煙萦于身畔。
“咳咳!這火候差不多了。”季韻初輕聲念叨着,将藥罐小心移下了爐火。
側院之内,二人正密議諸事。
“殿下,處理妥了。”侍衛于暗影中低聲回禀。
“幸得季小姐仗義援手,您方可于此處安心調養,隻是不知為何……”
“她……不必牽涉其中。”
“嗯。不過那沂王,竟狠毒至此,虎毒尚不食子,他卻放任庶子借刀殺人!”
“!?季小姐将至,卑職先行告退。”遙見季韻初欲入屋舍,侍衛疾步退身而去。
聞裡屋輕微“簌簌”聲,季韻初眸光一轉,徑将藥罐捧至裡屋……一邊将熬就藥汁傾入碗盞,一邊複望向榻上男子,心下生疑。
嗯?沒醒嗎?這被子的褶皺……還有,這地上怎會有些……紅壤土?這不是側院竹林那邊才有的嗎?難道……
季韻初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啊呀!”佯裝一個不慎,嬌軀輕搖,直往那公子懷中傾墜而去。
待依偎于男子身軀之上,淡雅白芷香與溫熱氣息相纏,絲絲縷縷萦繞其間。
嗯?心跳變疾了?
“咳!哎,可惜後幾日我與師父皆不在,可憐這公子猶未醒,無人照拂……”
季韻初有意将聲量稍作擡高,邊言語邊悄然窺視男子反應。
“唉,此等要事,要不再延幾日吧……”言畢,她便從容不迫地行至窗邊,佯作收拾起藥材來,然餘光仍緊緊鎖住榻上之人。
不多時——
那公子仿若剛從昏睡中緩緩蘇醒,面上帶着些許無措。
“咳咳……咳。”
季韻初趕忙趨至近前,輕身俯就,緩聲而言:“莫怕,小女是行醫之人,那日見公子負傷倒于幽林,心實不忍,便将公子救回。此為我師父居所,四下靜谧,很是安全,公子隻管安心養傷便是。”
男子聞之,微微颔首,眸光不禁落于身前女子……
少女不過及笄,面容秀美絕俗,生就一對澄澈桃花眸,着一襲弗天藍對襟儒裙,未施粉黛,氣質宛若空谷幽蘭,淡雅出塵。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蕭……在下蕭逸,他日定當報答。”男子徐徐抱拳,半撐身軀,微微欠身行禮,隻是動作因傷勢有些吃力。
季韻初:“不,公子無須多禮。”
蕭逸?蕭塵逸?哼,又在诓人。
“敢問姑娘芳名?”
季韻初柳眉微颦,眸光灼然落于眼前公子面上,瞧得蕭塵逸心下微亂。
“咳!姑娘?為何這般看我?”
瞧這少年郎,周身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之相,十有八九是那世子。即便有細微出入,就憑這等風範,也絕非尋常人物。
“無妨,許是身子乏累,神思有些恍惚。”季韻初随口應道,目光卻仍未挪開。
不如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