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此次收服潞州,他還是借着朝廷的名義。”
“相爺别忘了,那沙陀小兒乃是前唐的将臣之後,若非是他父親被害,他豈會投梁?就算陛下對他不疑,丞相也不該不疑!”
此時屋内的楊丞相被說中了心思。
他曾與這對沙陀父子交過手,知道他們的本事和厲害,如今雖歸順了南梁,誰又能保證不是他的權宜之計?這周司徒也是真心為大梁思慮。
于此他點頭道,“這沙陀人的确信不得,可又動不了。”目光又徐徐看向周司徒,“司徒大人,有何高見呢?”
“不瞞丞相,下官卻有一權宜之計,不知當講否?”
楊世安了然一笑,“周司徒,但說無妨。”
“前些日子,潞州之役大勝,下官以為此乃大好時機,陛下若此時宣他入朝嘉獎,可趁機拿下。”
“沙陀人鬼着呢,加官進爵未必都看在眼裡,豈會親自入朝?除非——”楊成安頓住了話頭,看向周司徒。
周司徒呵呵一笑,“看來丞相大人也想到了,當年那前唐國主就是将公主嫁給了沙陀将領,才換得沙陀人的效忠,如今不如照計。
那處月雄年不過二十四,尚未婚配,此時朝廷若賜他一門榮寵的婚事,表明朝廷十分看重于他,雖不能讓他感恩,多少會令其放松警惕。若他知恩,忠心報國,自然是好;如若不然,哼——”
“隻是這處月雄,聽聞性格怪癖,且暴虐,陛下怎會舍得小公主下嫁?”
歸晚知道,當今皇帝年紀比舅父還大,早些年打天下時,所生的公主不是遭難就是如今已出嫁,不過宮裡如今尚有一位年幼的小公主。
“既如此,不如從貴女中選人,皇帝賜封即可。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楊丞相這會兒才明白,原來周司徒是意在此。
“丞相府有三位千金,兩位嫡姑娘,丞相大人可舍得?”
這一句登時戳中了她的心事,千佛寺的姻緣簽一下子襲上心頭。
歸晚心頭大亂,腳下一滑,噗通跌坐于地下。
“誰?!”
屋内傳出厲聲的斥問。
“是...是我。”
歸晚喏喏應聲,細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