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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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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逃離了這處牢籠,也終将會用這陣東風振翅一搏。

兩人淋着大雪,一路向院外而去,背影因大雪逐漸模糊,留下兩行并行的腳印。

……

他們在風雪中策馬,沿着嶺州官道一路北下,往淄州而去。

秦獨的封地在淄州。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雪,能将将沒過馬蹄。

段懷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恣意地縱馬飛馳過了,雪片極速略過臉頰,耳畔是寒風的嘯叫。

“籲!”秦獨在一處尚還寬闊的路旁勒住馬匹,向前路眺望一眼,而後轉頭回看。

幾乎同時,段懷容已經勒馬停在一旁,單手繞住缰繩,将踏踏不安的黑馬控制住。

秦獨新奇地将人打量,頗為贊賞:“騎術不錯。”

這一路上,他總擔心一身文弱的段懷容不能駕馭馬匹,跟不上他與榮禮的速度。

可事實證明,這樣的顧慮完全多餘。

段懷容有着與他氣質不相配的精湛騎術,策馬時遊刃有餘,穿風躍雪毫不生怯,看着倒像有多年經驗的。

秦獨不知道這小公子是哪裡學得騎術,又是怎麼得來的豐富馭馬經驗。隻是越發肯定,段懷容定然不似看起來這般單純無害。

亂風中,段懷容坐于馬上望向前路 ,發絲偶爾随雪花一起迷了眼睛,令他微微蹙眉。

如此之下,那身寬大的大氅在他身上,竟然莊嚴肅穆之感。

“由此往前已經被山匪盤踞,貿然穿行過于危險,要乘船走水路進淄州了。”

秦獨目視前方自顧說着,實際卻是在同身邊人解釋為何在此停住。

段懷容應道:“黑霧山一帶山匪有萬餘衆,近年與朝廷水火不容,繞路是最好的。”

不僅說出了前方山地的名字,更準确知道其中囤駐了多少山匪以及局勢,這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官門庶子可以知曉的。

秦獨詫異将人打量,他此刻迫切地希望能把段懷容從裡到外地剖析,好好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段公子當真博識。”他呵笑誇贊一句。

段懷容回之淺笑,依舊寵辱不驚之态:“既為侯爺入幕賓,豈有孤陋寡聞的道理。”

他六歲起就去見了人生百态、生離死别,在段家西跨院的五年裡,更是将這世道裡的每一處破敗都摸得清楚。

眼下,對于真實的自己,段懷容毫不遮掩,甚至是有意讓秦獨看到他的算計謀策。

因為他相信,馳騁疆場、殺伐無數的北安侯,不會怯弱嬌軟的富家公子有半分的真心憐愛。

秦獨是一匹狼,需要有人和他一起撕咬獵物。

“西邊是往淄州的運河,眼下未入臘月河水尚未上凍,還有船隻航行。”段懷容有條不紊地說着,而後看向秦獨:“我們去運河。”

不是詢問,而是決定。

秦獨聽後神色饒有趣味,因為這與他的計劃原定絲毫不差。

有那麼刹那,他竟覺得好似真的帶了個軍師再身邊,與他默契十足、心意相通。

“好,往渡口走。”他暢快地應了一句。

段懷容聞言即刻調轉馬頭,策馬沿着滿是雪的路奔馳起來。

這次換作秦獨趕上他的步伐。

……

冬日天光本就暗得早,加上今日陰雲低沉,所以等他們到達渡口時,四下已經昏暗不堪。

榮禮尋了處靠近河口的住店,供他們三人休整一晚,隻等明日天亮再尋船動身。

客店不是很大,桌椅都簡陋破舊,能上的酒菜也簡單。

但足矣落腳飽腹。

段懷容坐在桌邊,感受着店内炭火的微微暖意,總覺得周身有股淡淡的草藥味兒。

尋找半晌,他慢慢湊近肩處的大氅輕嗅,找到了藥氣的來源,下意識仔細辨認。

是活血化瘀的藥,治一些跌打損傷。他覺得秦獨是有些筋骨傷,可輕掃一眼見人坐得挺拔,又看出是哪裡傷病痛楚。

“有些藥味,聞了不舒服?”秦獨坐在對面,将那些嗅聞和打量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段懷容擡頭,悠然笑了笑:“沒,隻是擔心侯爺把大氅給了我,如果受涼,筋骨要更添隐痛。”

秦獨微怔,下意識觀察自己周身,确認沒露出什麼敷藥的破綻。而後複又疑惑看去,不太敢相信:“你不會聞得出這藥是治什麼的吧?”

“麝香、三七...都是些外用藥,治跌打損傷,能舒筋通骨。”段懷容答着,像是郎中與人問診那樣,竟有些懸壺濟世的意味。

不僅知道,還能準确辨認出其中的具體藥材。

秦獨欲言又止,已經找不出什麼語言來表明感受。眼前的人,遠比他預想中的要精明聰慧得多,可卻偏偏看起來無害純良。

就像一潭很平靜,卻誰也不知道深淺的潭水。

僅僅一天,他就已經不知道該相信段懷容的外表,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觸。

“爺,剛進來那些人不是普通百姓。”榮禮低聲提醒着,手掌已經暗暗撫上身側的刀柄,警惕觀望。

秦獨與段懷容聞聲,皆将目光投向門口。

門口正跨進幾名壯碩的大漢,個個身形闆正、眼有精光。他們坐下時謹慎地環顧,連坐姿都相似規整。

百姓打扮卻無百姓的随性散漫,青壯年結伴似好友卻不交談嬉笑,也沒什麼橫肉滿臉的霸道匪氣。

秦獨十三歲便在軍中掌兵,對于士兵身上的特征和氣質在熟悉不過。他與榮禮對視,确認這些人必定是行伍之人。

可士兵怎麼會在晚間便裝出行,還出現在這渡口。

如果是私自行動,那這些人和他們所屬的駐軍便有問題。如果是被派遣探查,那這個渡口恐怕就不太平。

無論如何,恐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段懷容雖沒直接看出那些人的關竅,但是通過秦獨淩厲的眼神和榮禮戒備的姿态,也能猜出應當是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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