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平,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蘇月現與宋宜平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宋宜安被壓得無法動彈,吳界說到底是個人類參與不進來,坐在一旁眯眼看戲。
“天要亮了,我媽媽也要醒了,你确定要将我困在這嗎?”
蘇月現的神情閃過一次猶豫,這正是她擔心的問題。如果宋母醒來,就先扣着她去下界。
畢竟閻王發出的任務帖不會錯,她就是兇手,不算抓錯人。
宋宜平抓住了她的動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清一的動作打斷了。
隻見他單手畫了一張符,朝宋母甩去,在兩姐妹震驚的目光中,那符停在女人頭上片刻後,便融進了前額。
下一秒,有些醒來迹象的宋母像被定了身,規矩的平躺在床上,發出有節奏的鼾聲。
做完這一切,清一勾了勾嘴角:“這下,她還會再睡上一天,你就不用擔心了。”
他得意的掃過宋宜平氣得發青的臉,目光落到還未發一言的蘇月現身上,突然止了笑。
清一心道,完了,又該挨姐姐罵了。
卻未曾想,蘇月現對他的做法沒發表任何意見,而是對着宋宜平說:“我的結界可保你不消散,即便被太陽照到了也沒關系,隻是會有些不舒服罷了。”
宋宜平眯起眼,想從蘇月現的表情中探出所言虛實。
蘇月現冷笑一聲:“宋宜平,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應該信我。并且,我要再跟你強調一遍,我是閻羅殿的女官,我有就地處死你的權利。”
“死”這個字好像是宋宜安的力量開關,一旁的女孩突然暴起,奮力掙脫着清一的禁锢。男人被她抻得七扭八歪。要不是其中摻着法力,估計她早就沖出去了。
“呸!還女官!分得清楚好人還是壞人嗎!你們就跟學校裡那些老頭一樣!都是壞人!都是壞人!為了保下狗屁明星教師委屈我姐姐!裴延青一樣!是個懦夫!該死的是你們!”
這下換宋宜平震驚了:“什麼?安安,你怎麼會認識延青?”
宋宜安沒聽到宋宜平的話,還沉浸在情緒中:“蘇月現,我告訴你,人是我殺的,你們休想帶走我姐姐!”
吳界瞬間脫力往後倒去,清一眼疾手快的雙手去扶。宋宜安恢複了自由身,趕忙走上前擠在了宋宜平與蘇月現中間,以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架勢護着身後人。
吳界靠着清一有氣無力的說:“唉,這徒弟收不成了……”
“那就說說吧,你是怎麼殺的。”
“我讓裴延青利用他家的權利搞來天台鑰匙,扮成姐姐的樣子,約他晚上去學校的天台,他看到我的時候……的時候……然後,就死了。”
宋宜安越說聲音越小,她皺起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憶那天的場景,卻無論如何都講不通。
“他看到我之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死了……”宋宜安小聲嘟囔着,“為什麼我的記憶不全,可是我就是去殺他的呀……”
她身後的宋宜平冷汗直流,手指不停纏繞着衣擺,把平整的棉布絞得滿是褶皺。
蘇月現将她的模樣盡收眼底,她想,她大概猜到為什麼了。
“因為你有一個好姐姐。她不想讓你背負殺戮,便附了你的身,替你殺了李靖。宋宜平,我說的對嗎?”
宋宜平像上課突然被點名的學生,吓得抖了一下:“是……”
她答完後頓了一下,緩緩道:“李靖的家教很嚴,他跟我說他的父母一直在逼迫他,導緻他精神不太好,夜晚會出現幻覺。我利用他這一點,附身了安安。他以為我來找他索命了,一口氣沒上來,便死了,然後我就将他從天台上丢了下去。”
吳界慢慢直起了身,探究的目光在姐妹二人身上來回掃着。
清一沒懂他什麼意思,但他的離開給肩膀省了不少力氣,所以并沒有多問。
“宋宜平,你認罪嗎?”
“我認。”
蘇月現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收起了禁锢她的傘。
宋宜安哭喊着撲向宋宜平,女孩一邊安撫懷中的妹妹,一邊偷偷背過身去抹淚。
屋外天光大亮,新一輪的陽光灑向人間,給北州市的冬日帶來無限暖意。
蘇月現和吳界留守在這,她派清一去李靖家探查一番。
清一傳來訊息,李靖家已擺上靈堂,他的父母卻毫無傷心之色,對着吊唁的賓客迎來送往,好像死的并不是親生兒子。
直到李靖的奶奶前來,一把年紀靠在孫子的棺材上嗚嗚咽咽。李靖的父母要去扶她,她卻推開了他們。
“都怪你們對小靖的疏忽!才把他變成這樣的!”
“媽,李靖是自殺的。”
“我不信!他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自殺!”
“都怪他太懦弱了!”
……
清一按照宋宜平的描述進入了他的房間,确認李靖确實在服用某種精神類藥物。
這下真相大白,蘇月現可以将宋宜平抓回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