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阿蘭提起,你都快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三強争霸賽剛剛開始的時候,《預言家日報》就派遣了一位叫麗塔·斯基特的女記者來霍格沃茨進行采訪。這本是一件好事,但那個女記者實在過于惹人生厭。
她口頭采訪了你們四位勇士,轉頭就對着報紙胡說八道。
稱你是“潛藏在霍格沃茨裡的魅魔轉世”,又稱你“父不詳身份成謎”,或者又說你“僅僅十四歲,勇士身份來的頗為蹊跷,但想想潘多拉貢的美貌和霍格沃茨諸多教師們的男性身份,又覺得十分合理”……
你對這種造謠式報道生不生氣先不提,阿蘭第一個憤怒地跳了起來。
當天下午,他在霍格沃茨校園内轉了一圈,然後就帶回了一個裝着甲蟲的小玻璃瓶出來,把它擺在了你書桌前的窗邊——那裡有些透風,是全寝室最冷的地方,白天極曬、夜晚極冷。
然後,一連就把它晾在那四個月,偶爾隻喂點水食。
那隻甲蟲就是喜歡胡編亂造的無德記者,麗塔·斯基特,她是個非法阿尼瑪格斯,經常變成甲蟲到處偷聽人的隐私。
她編出來的新聞那麼過分,并且傳播範圍很廣,你确實是有點生氣的,于是當時你也沒管阿蘭這點小動作。
……不得不說,這樣被阿蘭懲罰了四個月還活着,這人生命力也是極旺盛的了。而阿蘭沒有直接下手殺死在他眼裡不算什麼東西的人類,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進步。
于是你說:“警告她一下,讓她别再說些不該說的,然後就把她放了吧。”
你不想再在寝室裡看到蟲子了。
對于你的吩咐,阿蘭雖然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但依然頂着“瑪麗”的殼子作出溫順的樣子,低頭應允。
然後“她”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幾封信。
雪白的信封,陌生的郵戳。
阿蘭:“還有就是,您的信。”
……信?
誰寄來的?
“是您的貓頭鷹從巴黎那裡拿回來的,寄到‘薇拉·勒梅’住址的信。”阿蘭說。
“寄件人為西裡斯·布萊克,倫敦格裡莫廣場12号,根據寄出時間,是在上訴案勝利後不久後寄出的。您要看嗎?”
“……”
“不了。”
“好的,殿下。”
阿蘭從善如流地把信又收了起來。
然後,你們離開了這裡。
……
*
那之後又度過了平靜的幾天。
第三個比賽項目将在6月24日進行,為時還早。
第二個項目結束,很快就進入了三月,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
也是勒梅夫婦去世的季節。
3月12日,是他們離世的兩周年。
三年級回到70年代那短暫的一年就好像夢一般的幻影,讓他們再次回到了你的身邊,但幻影泡沫戳碎,現實是他們已經離開了你整整兩年。
沒有人送你去國王十字車站,也沒有人在聖誕節等你回家。
3月12日那天,你回了趟巴黎,去墓地看望那塊屬于恩師夫婦的小墓碑。
你穿着黑衣、捧着百合,在墓碑旁安靜地待了一天,發現來祭奠老師的人遠沒有葬禮時那麼多了。
人一旦死了,那就是真的會消失,并且消失的不僅僅是遺物、軀體和意志。
僅僅兩年,就算他們存活于這個世間六百多年,他們曾留下過的痕迹也不可避免的、令人悲傷地淡去了不少。來的人少也是人世情理中正常的。
【心情-1】
【當前心情:76】
可能隻有等你真正煉出魔法石,讓老師的意志和智慧再次重現世間,那他存在過的痕迹才算得到延續——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薇奧拉。”
鄧布利多摸了摸你的頭,寬慰你。
這次出門你也一樣寄信給了鄧布利多報告,但與以往不同,這次鄧布利多是和你一起來的。
有了鄧布利多帶你來巴黎,你也就沒帶阿蘭。
“尼可可能從未想過未來的你會走到哪一步,無論你做什麼,他和潘乃麗應該都很開心。他們視你為親人。”
“魔法石……那确實是了不起的存在,但如果它沒法再次現世,成為故事書裡的童話故事,那也許也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命運使你得到了多少,就會使你失去多少。”
說到這句話時,鄧布利多的目光看向了遠方,不知在追念些什麼。
“……沉溺在獲取中終将會失去,年輕人,不要讓自己後悔終生。”
……
獻完花後,鄧布利多離開了。
他留給了你獨處的時間。
墓碑前再次隻剩下你一個人。
你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刻着的恩師夫婦的名字出神,從清晨站到了黃昏。
——也許隻有你自己才知道,這個時候你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可能你什麼也沒想。
你隻是在愣神,或者緬懷過去。
什麼過去呢?是和恩師夫婦一起相處過的過去?還是“你”還不是“你”時,你那早已快記不清的,身為一個小小普通人的過去?
沒人知道。
這個答案,可能也是隻有你自己才知道了。
等到晚些的時候,太陽落山後,也是時間回去了。
從下午開始,天空便稀稀落落下了些小雨,入夜後,春雨如驟,雨勢大得有些稀裡糊塗。
冒着雨,路上的行人們都匆匆往家裡趕去。
你準備回蒙莫朗西街一趟,今晚就在勒梅宅過。
鑰匙早就由哈利代還給了你,你是巫師,并不怕雨,因此你徑直解開鎖,推開院門,走進去。
令人驚奇的是,院子裡的老櫻桃樹并沒有被雨打落,春日裡老樹新生的嫩樹葉都還挂在枝頭,完好無損,生機勃勃。
你自己看了一陣,發現是有人對着這棵老櫻桃樹施過咒語,這才讓老樹沒遭受巴黎春日多雨的襲擊。
這棟老宅,這兩年内除了你,隻有一個人被你允許暫住過一陣子——應該就是他做的了。
那隻鷹頭馬身有翼獸也不在了,估計是跟着人一起回了倫敦。
你沉默地在雨中看了一陣老樹,然後才推開了宅門。
進了房子,客廳裡還是你熟悉的模樣。一切都被維持得很幹淨。
你檢查了煉金室的書架和老師的卧室,沒又被人碰過的痕迹。
客廳裡放着閑書小說的書架倒是似乎被翻閱過,同時被使用過的還有紙筆。
餐桌上留了字條。
{給薇拉:
我會給你寫信,記得看。
替我向薇奧拉說聲“謝謝”。}
熟悉的字迹。
沒有署名。
用的是你留在勒梅宅的信紙,這信紙是當年你剛搬來巴黎時潘乃麗夫人陪你買的。
淺色的信紙。
他原本可能是想寫“your daughter(你的女兒)”的,但字迹被劃去,那裡改為了“Violet(薇奧拉)”。
“……”
你把字條放下,朝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的卧室也是一如既往的,而且沒有被人進入過的痕迹。
你用了幾個“清理一新”清理了一下,然後倒進了自己柔軟的被子裡,臉埋進去。
——心情有點亂。
找點什麼事做做,分散下注意力吧。
……
【第四回合,第5/8個夜晚】
【今晚要做些什麼呢?】
(*似乎因為不在霍格沃茨内,部分日常選項本回合并不開放的樣子……)
【A.嘗試煉制魔法石(0/1)】
【B.嘗試與你的黑魔法鏡子對話】
【C.給你的1970舊友們寫信】
【D.算了,還是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