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貓再怎麼喜歡，哪能放床上，趕緊弄下來，身上多少細菌，很不幹淨。” 廖芹不敢碰它，叫沈擎推下來。

沈擎眉頭輕蹙，沉默不語，他恨不得明天過完年就離開，完全不消停。

“喵嗚，喵嗚！” 楚花蔺坐在床邊，嗷嗷叫，漂亮的眼睛溢滿水珠，可憐兮兮地看着眼前女人。

廖芹有種把小孩弄哭的錯覺，軟下心來，甚至想摸下小貓。

她本身的性格是那種溫雅的人，以前喜歡過貓，隻是後來被狗咬過，重病一場後，性格變得極端，甚至很奇怪，想把自己的東西掌控在手裡，才覺得不會跑掉。

沈擎突然說：“媽，您摸下它爪子，很軟很舒服，根本不會撓人，很可愛的。”

廖芹沒有摸，隻是同意了他和貓住在一起，轉身離開，囑咐他注意保暖。

沈擎搓了搓小貓的耳朵說：“真有你的，我媽性格很古怪，能讓她同意的事情，少之又少。”

“喵。” 楚花蔺鑽進被窩裡，躺在旁邊繼續睡覺，他覺得沈擎的母親精神疾病挺嚴重的。

感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以前很讨厭這個男人，更别提在他面前撒嬌，現在，他居然會放下姿态，來哄他開心，幫他解決問題。

這又是為什麼。

…

楚花蔺閉上眼睡着了。

夜裡，他夢到小時候，母親把他抱在懷裡哄睡，告訴他，世界上有種愛，叫做感情，就像她愛父親。

這種愛，彼此會想念，會依靠對方一輩子。

他又夢到蛇妖入侵，家族生靈塗炭，許多小貓被吞噬，滿地鮮血和碎骨，他爬到母親身邊。

她說：“孩子，一定要找個庇護所，找個愛你的人。”

_

“喵嗚……”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兩床被子很燥熱，楚花蔺昨晚做噩夢，爬到了旁邊男人身上，在他小腹上面坐着，透不過氣，熱得用腦袋頂被子。

他站起來的時候沒站穩，被子太厚重，被壓倒後四腳朝天，後背被什麼硌了下。

是石頭，楚花蔺很生氣，沒想到床上還有石頭，擡起貓爪準備撿起來扔掉，結果抓到的時候，又感覺像棍子，用力扒拉了一下。

“啊——”

沈擎突然一聲慘叫。

楚花蔺吓得耳朵豎起來，立馬沖出被窩，然後看了下自己的貓爪。

……那個東西不是石頭，也不是棍子，什麼鬼。

沈擎疼得臉色蒼白，捂住某個地方，怒瞪着旁邊罪魁禍首的貓說：“幹什麼！真想讓我斷子絕孫！大清早的給我來一巴掌？？？”

小貓耳朵顫了顫，瞳孔縮了下。

“喵？”

他不是……不行嗎？

沈擎痛苦地坐起來，半天才緩過神，看見三花趴在被子上面，耳朵耷拉着，兩隻貓爪蒙住眼睛，似乎害羞了，真是見鬼。

“别什麼都好奇。” 沈擎戳了戳他毛茸茸的尾巴說。

“喵……” 楚花蔺捂着臉，已經不忍直視，想到剛剛抓到的東西，根本沒臉擡頭，想洗爪子。

沈擎打開房門，床上的貓“咻”地一下沖出去，跑到客廳，鑽進自己的棉窩，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

沈擎刷牙洗臉，聞到飯香味，父親在客廳看報紙，母親已經做好飯菜，在他們身邊，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動手就有吃的。

“媽，新年快樂。” 沈擎出來後，看見廖芹在廚房忙忙碌碌，打了聲招呼。

他們年夜飯都是早晨十點，現在回村裡也不會很熱鬧，很多人都是在城市買房子。

所以在哪裡過年都一樣，吃個團圓飯，散散步，這一年也就過去了。

“新年快樂。” 廖芹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溫柔道：“媽媽深思熟慮了一整宿，我知道你不喜歡被管，我慢慢改，不要再生氣，好嗎？也别分開住，媽媽真的很想你。”

沈擎沉默良久，才緩緩點頭，把自己準備的銀行卡塞在她手裡說：“媽，這是一百萬，給您養老，在家裡别種田了，好好照顧身體，散散心，打打麻将。”

“我不用你的錢，你自己留着看病，把身體治好，這可是大問題啊……” 廖芹語重心長歎息道。

沈擎表情有些尴尬，心虛道：“這……這病不好治，我不好意思去，您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