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假哭着說要是我被辭退了她也不幹了，因為我是因為替她出頭才被李荷投訴的，不過在公司裡誰會聽這種小孩子打架的理由呢，誰能給公司帶來更大利益，誰就是對的。

傍晚的時候，我提心吊膽地走進宋謹辦公室，他放下百折窗，外面什麼都看不見，姜希鬼鬼祟祟地蹲在門口，她向我發誓如果半個小時我不出來，她就大喊着火了。

“宋總。”

我試着喊了他一句，李荷剛從他辦公室離開，我看她心情很好的樣子，根據質量守恒定理，我們倆是矛盾雙方，她心情很好，我心情可能就不好了。

“歲歲，明天晚會你别去了。”

我第一反應是求之不得，多或少一個人沒人能注意到。

“啊，好啊。”

他靠在辦公桌上，帶着一副金絲眼鏡，像我博覽群書裡面的那些斯文敗類一樣帶感，我邪惡的手伸向了他的領子。

“我跟劉倩打過交道，她可能這兩天想跟你見面。”

我停住了我的手，心情像墜入了湖底，“我不想見她。”

“我是說，她還是要見你的，老江打電話做我的思想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老江那裡說了點什麼，他讓你去和劉倩見個面。”

宋謹放下眼鏡，“所以如果你不想見她，晚會就别去了，不過你落單，那兩個男的又要朝你下手，我想把你放在我身邊。”

我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一陣刀刮的疼痛在我腦袋中蔓延，前十幾年都不曾見面，這次有見面的必要嗎，她給我帶來過那麼多傷害，那麼多痛苦，這回又準備用什麼方式傷害我呢？

我總能在她面前歇斯底裡，醜态百出，盡管我克制平靜，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我潰不成軍。

我不得不想到莎翁的詩——你的罪行現在變成了賠罪的資本，我贖你的罪，你贖我的惡。

我倒情願我再也見不到她，不要通過她奢華的衣物窺見她應當許給我的幸福。

宋謹安慰地抱着我，我不知不覺中掉下了眼淚，“不想見我們就不見吧，我不會讓她強行來見你的。”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認真地開展一段感情，因為我被抛棄過，被最親近的人以最殘酷的理由也是我最卑微的過去抹殺過，我怎麼能放心走進那一片渺無人煙的森林中呢？

宋謹緩慢地撫摸我的頭，像頭小鹿一樣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我的傷口，就是糊了我一臉的口水。

我離開的時候叫他注意一點，他的領子被我蹭上了一點口紅。

姜希被小領導叫走了，趙同從另一個辦公室走過來，神色晦暗，“你……”

我沒工夫搭理他，何況我現在眼睛紅紅的，他可能覺得我被宋謹罵了。

他跟在我後面，突然拉住我，“你是不是……”

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流，“怎麼了？”

“你是不是和宋總有點關系？”

我看見他不出所料的表情，他站在比我高一級的台階上，神色得意地看着我，“我以為你是什麼單純的人呢，原來你比誰爬得還要高，裝什麼裝呢？”

“我勸你不要抓住我的手。”

“呵，你陪他睡了多少次，其他人還不知道吧？”

我看見宋謹出現在樓梯口，拿出手機拍照。

我簡直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蠢貨，“請放手。”

“跟誰睡都一樣，不如跟我睡一次，我讓你實習等級變優秀。”

我破涕為笑，“你再拉着我，我男朋友可能會打破你的頭。”

趙同歪嘴一笑，根本不在意我的話，“婊子上位就是比較大膽啊……”

宋謹在背後拍手，“繼續說說，你要對我女朋友幹什麼。”

這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一個人的臉色怎麼突然從得意變成煞白，他的表情轉變得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