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有點好奇宋謹崩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他會有我那麼痛嗎，他會有我那麼難過嗎？他的腿或者心髒上會留下難看的疤痕嗎？

他們都該向我贖罪啊。

而馬建安你，又跑得到哪裡去呢？

我問他，“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信息？”

馬建安朝我伸出手，“我不想跟你打啞謎，你那天還帶着一個舊手機，裡面絕對拍到了什麼吧？或許裡面有一些我們都認識的人，比如周鵬和陳燕的關系，我爸差點就要找到陳燕了，就差那麼一點。”

所以不該給他們這些人足夠的時間，他們一冷靜下來就想從我這裡要點什麼。

“照片給你，但，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猜我為什麼沒把錄像交上去？宋謹不是想知道他哥怎麼死的嗎？誰動的手？我爸順着秦惠給的東西，查的可不隻一星半點，你告訴我周鵬在查什麼，我就給你一個懷疑對象，其實也沒必要，隻是為了縮短我們各自的調查時間。”

我好笑地說：“我為什麼要知道是誰對宋安林動的手？”

“小江歲，你真是不會撒謊，你愛宋謹，不想他再受折磨，這個人敢對宋安林動手，難道就不會對他動手？你會看着宋謹受到傷害嗎？”

馬建安笃定我會跟他交易，知道我的弱點在哪裡，不好意思，當他們看着我受傷的時候，我就不在乎誰會傷害他們了，我此刻仿佛加入了林可淵的陣營，迷宮要一層一層地走才好玩。

于是我故作思考後給他答案，“陳燕是警方卧底。”

于是他很容易推測出周鵬是為了保護陳燕而死。

馬建興奮地說，“我就知道，這可省了我不少事，也就是說陳燕離開源市後，周鵬突然找上了她，周鵬是卧底的話，他一定知道陳燕為什麼假裝秦惠，或許陳燕在某些地方撒謊了，周鵬一路調查下去發現陳燕還在聯系我爸，那陳燕聯系我爸的目的是什麼……她已經想好了要跟我爸說明一切了嗎？可之後我爸就出了事……”

馬建安自言自語地分析，周鵬和陳燕這兩人又在調查什麼，或許和他們一樣都在調查秦惠的下落，又或者他們就知道秦惠的下落，因為知道秦惠的下落被害死，這個推論很合理。

馬建安終于集中精神跟我交換了一個信息，“你知道陳燕在源市的情人是誰嗎？”

我問：“是誰？”

我的資料裡面，陳燕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他的丈夫和孩子都在老家生活，最近幾年才在宜市生活，陳燕是個内斂話少的人，而且她并沒有在岚間工作過，也沒有林可淵和秦惠那樣複雜的關系，她跟在他們那個圈子工作的時候，像個牽線木偶，沒人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這樣的人會有情人嗎？

“斷了手指的人還有誰？”

我屏住呼吸，顫抖着說：“林皓。”

馬建安生怕我想不到他話裡的話，“宋安林可能就是林皓害死的，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情人是警察卧底，還會讓她活着嗎？”

我心下一驚，宋謹知道了，從我們離開馬建安家的那一天他就已經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他知道陳燕的身份很快就會知道林皓的事。

怪不得馬建安說對林皓感興趣，我沒有把這個人串聯起來，十指連心，他絕對忘不了被斷指的痛，也絕對忘不了她妹妹屈身于吳奇的屈辱，他怎麼能忘呢，給他帶來痛苦，知道他過去的那些人，他怎麼能忘呢？

我怎麼把他給落下了呢？

我咬了咬嘴唇，不願甘拜下風，“那你有沒有查到，你親爸死的那天，和宋鶴成一起發現他的，還有林皓。”

馬建安臉色一僵，他朝我逼近，“你為什麼不說？”

我直視着他的目光，“我進醫院後，你為什麼不指認宋鶴成？”

我把他的問題還給他，他要是答不出來，我也給不了他想要的回答。

所以他想要的，全都在他自己的打算裡。

馬建安接下來一句話讓我毛骨悚然，“我把一個殺人犯殺了，要坐幾年牢？”

“我會先報警。”

我認真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上一輩的恩怨該在上一輩解決，而我們這些孩子根本沒做錯什麼。

他們這些爛人不值得我們動手。

我離開醫院後手顫抖不已，如果斷指讓林皓殺掉了馬承川，那麼宋安林又對林皓做什麼了，讓他對車禍動了手腳？陳燕的失蹤，秦惠的失蹤是不是都和他有關？

我想起宋謹說他知道陳燕是誰後的表情，沉重而悲痛，他帶着我去源市看許方茹，讓我看林妍的親生母親，讓我看到藏在陳燕書中秦惠的信件，我想他早就搞清楚誰是殺他哥的兇手了。而他隻是在找另外一起案件的兇手。

一開始我們認為陳燕會是兇手，畢竟她離宋安林這麼近，又假冒秦惠的身份，可是馬建安分析到點子上去了，每個人死的時刻，甚至我掉下井的時刻，隻有林皓一直出現在這些場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