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收到秦惠的信後知道她肯定活不了多久，他把家裡的事打點妥當，請自己的叔叔幫忙照顧家裡的老人，好在他父母身體硬朗，沒什麼大病，他自己獨自出去兩個月不會發生什麼事。

秦惠寄的包裹裡面有書，有亂七八糟的資料，秦楷把分散的頁碼按照順序訂起來，知道他妹妹去舉報這些人反而被毒打的事情。

家裡老人一直念叨着秦惠怎麼這麼久還不回家，秦楷說，“她會回來的。”

他會親自把她帶回來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仔細看裡面的錄像帶，那些表面清風朗月的人，實際上玩得比誰都花，這卷錄像帶要上交上去，這些人即使不下台，也要掉一層皮，關鍵是，誰敢接這個案子呢，誰敢做那個出頭鳥呢？

秦楷不想把東西交上去，他根本不相信有人會幫他，說不定還會套走他的資料，反而栽髒他傳播淫.穢色情。

秦楷隻想找到秦惠，他把宜市的工作辭了，單槍匹馬跑到源市，他到了秦惠工作的地方，然而那個幼兒園已經被拆了，新建了幾個招商商鋪，估計還是吳奇那夥人的地。

他跟周邊的人打聽過鹿一幼兒園的事情，說自己是外地，剛好也有個上幼兒園的小孩，怎麼這個幼兒園突然就倒閉了呢？

别人告訴他，那後面有個工廠，污染太大被投訴了，最近又把這塊地規劃了一下，幼兒園就被搬走了，後面老闆出國了，沒人接手不就倒閉了。

秦楷插科打诨，“我聽我家那口子說裡面有個女老師很負責，我還想讓孩子來這上學省點心呢。”

那人小聲地跟他說，“你可等不到她了，再好的老師也經不住無良的老闆，你看為什麼鹿一倒閉得這麼快，也沒人覺得替學校覺得可惜，都是這老闆幹的好事，那個女老師哪天不是笑呵呵地迎接小朋友，就那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老闆就在門口扇了女老師一巴掌，都打出血了，要是沒人攔住他，女老師可能會被他打死，你說誰還敢送小孩來這樣的地方上學啊。”

“這女老師不是遭罪了？要是我我就跟他幹起來了，真當自己是個玩意，賺了點小錢就不把别人的命當命了。”

那人說，“诶，沒有辦法了，打工人沒錢又沒權，到哪裡不都是受氣，隻是遇上這麼一個老闆真是倒黴，不過小秦還是有脾氣的，過兩天就不幹了，可能換了個學校當老師吧，我孩子以前還在她班上上學呢，那臭孩子現在還記得秦老師幫他擦口水吧。”

“都是讨生存的人，何必對别人那麼差。”

“不談這個了，秦老弟你也姓秦，那你跟她估計是本家啊，算了，我有一出想一出，今天一起喝個酒，我給你講講附近的事，等下我那媳婦說我不把你當自己人，記得晚上來我家喝酒啊。”

秦楷等他走後，笑容就收斂了起來。

他就着那點微弱的燈光，看見灰塵和飛蛾在那塊廢墟上盤旋。

他的妹妹以前就是在這種地方工作啊。

秦楷和周邊人打好關系，打聽到岚間的名字，不過已經是唏噓，岚間已經被警方一鍋端了，衆人還開玩笑，這不正巧對上那句話，老闆抛下小姨子跑了，秦楷跟他們一起笑，心裡卻盤算着這不還有一個人沒跑掉嘛。

他蹲守在馬承川在外面的公寓許久，看到林可淵不隻一次出入馬承川的住處，看來這小姨子也吃得開，他守了兩天，林可淵并不知道，除了他看到林可淵進去，她那弟弟也跟在她後頭呢。

秦楷看着秦惠那封信，又想起自己在影片裡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場景，林皓這人肯定會搞點事情出來。

他不是個好人，馬承川是死是活跟他一點關系沒有，但是他見過秦惠，隻要他有一點利用價值，馬承川在他眼前就不能死。

馬承川看到他簡訊的那天，秦楷正在店裡磨刀，這把刀砍了兩天骨頭，鈍了，切肉怎麼都不順手，馬承川站在門口等他收工。

秦楷遞了根煙給他，“我妹死在哪了？”

馬承川，“她不是說她要回家嗎？”

“回沒回你他媽自己知道，她把錄像帶給你了？你怎麼不交上去？你不是和吳奇有仇嗎？”

馬承川豎起眼睛，“秦惠自己不敢交，讓我交，老弟，你跟她什麼關系，這東西交上去，我們都得完。”

秦楷一眼看出他那點打算，“慫包，她都給你遞了一把槍，你不搞死吳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忘了，那名單上也有你吧，你和吳奇看起來不對付，其實每次去挑人的時候，都是你去挑的吧。”

馬承川收起賠笑的神情，一拳頭朝秦楷臉上打去，秦楷的臉瞬間被打歪。

秦楷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你不但沒有聽秦惠的話，你還把她的東西搶走，說隻要她自己離開，管好她的嘴巴，沒人在意她怎麼樣，否則她會被人弄死。”

馬承川又舉起拳頭，秦楷反身一躲，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再用力朝着他肚子踹了一腳，“你們他媽就是這樣對我妹妹的吧，”秦楷咬緊牙關奮力又踹了一腳，“她到底在哪？”

馬承川蜷縮在角落，痛苦地喊着，“我不知道！我派人去看着她，怕她直接去告密，我知道她身上肯定不止這點東西，我把她房子都搜了一遍，就等着她回家抓住她問清楚，她來找過我後根本就沒回家，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秦楷看着他這幅落水狗的樣子，讓他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