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恭維一邊迅速将靈石揣進懷裡,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上品靈石,他這客棧都夠買下兩間了。
解決了這頭的事,瞿不驚率先出了門,知道對方說一不二,梅知春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将發飾塞了回去,又跟在對方身後出了門。
今日天氣極好,街上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梅知春戴着鬥笠跟在瞿不驚身後,一臉好奇地觀察周圍的人群。說到這個,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這三年間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柳濟鎮,可這裡的繁華完全不是那裡可以相比的。
街上高樓林立,雕梁畫棟,周圍各種新奇的攤子附近人頭攢動。
他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鬥笠下的眉眼間舒展開,那雙貓兒眼微微一彎,就是月牙的樣子。
前方的瞿不驚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步子放緩了些許,兩人一路走到城門口,梅知春還有些意猶未盡。
“梅梅,我們下次再來玩吧。”522也覺得有些可惜,它也見識了不少新鮮玩意兒呢。
梅知春搖搖頭,這樣繁華熱鬧的市井是很好,可他也很想念自己破爛的茅草屋,三年間,那裡不知不覺也成為了讓他依賴的家。
遠離了人群,瞿不驚便不再有興緻走路,他召出劍來自己先上去,又看向梅知春。
接觸到他眼神的一瞬間,梅知春傻傻地指向自己:“我,我也要?”
瞿不驚不語,梅知春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看着那細細的劍身,幾息之間内心做足了掙紮,最後還是站了上去。
“站穩了。”瞿不驚的聲音清冷如泉。
梅知春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又顫抖着應了聲“好”。
飛劍快速淩空而起,梅知春驚慌之下緊緊閉着眼抱住了瞿不驚的腰,感知到對方身子瞬間僵住,又聯想到他有潔癖不喜人近身,急急忙忙放開手。
周圍寒風凜凜,吹得他頭發散亂,心慌腳亂。
“别亂動。”就在他撤回手的一瞬間,一隻微冷的手掌拉住了他,“抱好。”
瞿不驚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口吻,仿佛兩人不是頂着風飛在半空中,而是正在街上散步。
梅知春僵直着身體圈住對方的腰,手心緊貼對方那結實有力的腰部,瞿不驚身上散發出的熱量好似也通過兩人接觸的位置傳到了梅知春體内。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終于慢慢小了下來,梅知春輕輕睜開了眼睛。天空碧藍如洗,萬裡無雲,腳下的山林樹木快速往後退,直到逐漸變成小點消失,他倒是看出了些趣味來。
這一次回去比瞿不驚獨自來時慢了許多,顧忌着梅知春的體質,瞿不驚特意放緩了行程,而這些梅知春渾然不知,他倒是還覺得蠻快的。
至少從222計算的數據來看,他們的速度比起現代化的飛機似乎也不遑多讓。
見到熟悉的茅屋時,梅知春隻覺得一絲興奮湧上心頭,他推開門走進去,屋内的陳設一點都沒變,甚至沒有落上什麼灰,可他為什麼還是覺得離開了很久呢?
瞿不驚跟在他身後,冷不丁開口:“你衣物上的血迹是怎麼回事?”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梅知春這才發現是那天他被人架住之時所穿的衣服。在跟瞿不驚講述他走後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他還特意隐去了這一段。
正想找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我喜歡聽真話”,瞿不驚的這句話卻忽然飄過他的腦海。
他還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時沒覺得怎麼樣的,現下說與瞿不驚聽之時,他卻有些酸澀。為什麼呢?那些人難道不了解他的性格嗎?又或是說他們根本不在意,隻是想找個發洩的由頭?梅知春這時候才将那段大腦選擇性遺忘的記憶翻出來。
他低着頭,鼻子一陣陣地發酸。經此一遭,他真的還能安穩地住在這兒嗎?可是做錯事的明明不是他,一直以來的忍讓真的有用麼?他恍惚想到。
“不想讨回公道?”偏偏這個時候,瞿不驚又發話了,“他們看不起你,厭惡你,你還要這樣忍下去?”
明明是最熟悉的聲音,可此刻仿佛帶上了誘惑的意味。
“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是修士了,還要任他們欺辱麼?”對方步步緊逼,仿佛要找到那把釋放他内心野獸的鑰匙。
思忖良久,梅知春隻是頹然地坐了下來,“抱歉,我,我做不到。”
瞿不驚輕笑一聲,梅知春擡頭看向他,隻見對方認真盯着他:“所以,你要跟我走麼?”
他改變主意了,若是能帶走這笨蛋,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