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黑色的面包車像一隻超大型的天牛，在路上疾馳。

RV和克林坐在前座，聞恩黛拉他們坐在後方。

面包車的前座和後座互不相同，有一個單方向透明的防彈防熱的鋼化玻璃隔離，後座的人可以看到前座，前座的人看不到後座，這是為了方便觀察外面的情況。

“可以抽煙嗎？”克林說。

“當然。”RV說：“給我也來一根。”

紅燈亮起，克林踩下刹車，停了下來。

他從杯架裡扣出一包煙，拿了一根放在自己嘴裡，又拿了一根給RV。

“抱歉，我沒帶打火機。”克林笑了笑，說道。

“我帶了。”RV說。

RV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拇指大小的打火機，打火機的形狀呈現方形，表面覆蓋着一層酒紅色的啞光絲絨皮，RV打開蓋子，火機内部是一層鍍金，一小簇火焰在金色上綻放。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用着這個？”克林驚訝道。

“用久了就習慣了，我也懶得換新的打火機。”RV說。

克林把煙遞過去，煙頭接觸火焰，很快冒起了熏鼻的白眼，RV也點上了煙，放嘴裡，他們剛剛抽沒多久，紅燈變化成了綠燈。

“再走十分鐘就到了。”克林說。

“比我想象中的更快一些。”RV說。

“這群孩子看起來很優秀嘛。”克林笑着說。

“當然，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才。”RV笑着說：“不過一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也算不上孩子了。”

“你還是那麼愛咬文嚼字。”克林說。

“哈哈。”

“看看我們兩個的歲數，加起來和木乃伊沒什麼區别，相比起來，他們确實是一群稚嫩的孩子。”克林說。

“好吧，所言不假。”RV說。

“看到你還在前線奔波，我真是感慨萬分。”克林感慨道：“今天是我呆在首都星的最後一天，明天早上六點二十分，我要踏上去O78星球的路了。”

RV疑惑地看着他：“什麼意思？”他倒吸一口氣，O78星球可是一個以醫療技術而聞名的星球，難道克林他……

RV艱難地說：“難道你已經……”

“麻煩你不要想太多好嗎？”克林無語道：“我女兒在那裡工作結婚，最近她的伴侶生了一個孩子，我就不能去照顧他們嗎？”

RV有些失望：“噢。”他還以為克林民不久矣，他連去葬禮的時候要送什麼品種的花都想好了。

“那真是一件好事。”RV笑着說：“恭喜你了，家裡新添一名新成員。”

“到了。”克林看着窗外的公寓樓，那裡就是RV一行人此次的目的地。

克林把車鑰匙遞給RV說：“那我也祝你們任務順利。”

“嘿，等等。”看到克林下車，RV問道：“我們把車拿走了，一會兒你要怎麼回去？”

克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RV，你是出外勤出久了，不記得首都星的生活了嗎？”

“我當然是坐公車回去。”

*

“需要我送他回去嗎？”聞恩看着克林遠去的背影，說道。

“不用，他坐公車回去。”RV說。

“好吧。”聞恩說。

他完全沒想到這裡還有公交。

這個地方是主城區靠近下城區的最邊緣的位置，離下城區緊緊一河之隔，這裡到處都是矮舊的公寓樓，但好在這兒還屬于主城區，路上時不時能看到機械警官在巡視，盡管設施老舊，治安還算不錯。

一個機械警官路過面包車，還友善地對他們打招呼：“先生們，你們好。”

聞恩對它們友好地揮手。不然這群機器人的臉部顯示屏會露出哭泣的表情圖。

看着黛拉和其他幾個人從車上先來，關上了車門，RV按下車鎖，指着面包車左邊的一棟公寓樓，說道：“走吧，我們先上去。”

這棟公寓樓看着陳舊，牆皮都掉了，樓梯把手上還貼着下水道疏通的小廣告，門把手卻是一個漆黑的先進的密碼鎖。